偌大病房里,留下两个人。
一个是欧玥,一个是医生。氛围不是尴尬,而是非常僵硬,两人并没有大眼瞪小眼,只是欧玥立场坚定,他一直低头,不看身边人。
让欧玥的父母出去,也让记者和摄影师出去,是心理医生的意思。
心理医生来到欧玥身边:“小玥,你爸妈出去了,有什么想说的话,你都可以对我说。”
欧玥不论对父母,还是对其他人,完全没有倾诉的欲望,他收了手机后,只抱着日记本。
心理医生看到欧玥手里的本子,像是找到一个突破口:“这是你写的么?能给我看看么?”
欧玥依旧不理人,只管盯着这本日记本,封面有些磨损而泛黄。
日记本不厚,欧玥不是每天写日志,而是每次从那所励志学校出来,他才会动笔写下那些天发生什么事。他不是害怕因为忘记才记录,而是对着纸张写下来,才能减少一些痛苦。
欧玥没给任何人看过日记本,里面绝大部分都是他的“伤疤”,清晰地记录了被抓入校之后的全部过程。
如果有谁翻开封面,第一页就写了第一天。
那天,他放学回来,还没打开电脑,被几个男人抓住,粗鲁地五花大绑出门,直接扔进车子,脑袋摁在车底,在黑暗中颠簸,脑袋在狭小的空间,都快撞成了猪头,到了那所学校,就是接二连三被电击!
那一年他才八岁,完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才受到那样残酷的惩罚,而且父母还是那帮人的帮凶!
他只知道那时的自己,失望过,绝望过,极端过……想死的心都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