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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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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婵不悦道:“何皎不过一个小辈,坐了天子的车乘岂不是犯上作乱,天子竟然只禁足他半年就草草了事,应该把他杀了才是……”

见赵婵怒气难平,婢女小心翼翼道:“大夏的天子似乎极宠那个何皎,很多人说何皎是天子的男宠。”

这一点可以从很多地方看出来,何皎年幼就入宫给太子作伴,后来长大了也不避嫌,随意出入禁宫。

这次禁足何皎又不是没有家,不待在家里思过,天子却把何皎关在后宫里思过,明晃晃的爱慕难舍……

同样在深宫长大的赵婵有些嫌恶,父王淮南王纵欲,但淮南国的王宫里嫔妃塞得满满的,淮南王也没有养过男宠,嗤笑道:“何皎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竟无用到以色侍君。”

婢女添油加醋道:“长安人常称何皎为“牡丹公子”,据说何皎容貌昳丽美姿仪,可一个男人再好看怎么和一朵花来比。”

赵婵收起笑,看着自家一脸蠢相的婢女。

名花倾城两相欢,常引君王带笑看。

牡丹岂只是形容貌美,看来京城的人也都觉得天子很喜欢何皎。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婵一笑:“我就不信何家还能再出一个皇后。”

就算出了,等父王举兵成事,何皎也是只有死的份。

……………

黄昏,皇城门外的朱雀大街上熙熙攘攘,都是下班的官员,官职高的坐马车,低的只能慢慢骑马甚至步行。

所有人车马速度都是慢悠悠的,唯有一红衣男子骑着汗血宝马飞驰逆着车马人流行驶,鲜衣怒马,嚣张越过缓缓行驶的车马,引起旁人一阵惊呼。

有贵人挑帘望着骑者绝尘而去的背影,摸着自己下颌的大把胡须惊叹道:“当真是人如玉马如龙,吾少时也狂,也未曾在朱雀大街纵马疾驰,长安几时有这般飞扬意气的少年。”

旁边车里的贵人发出轻笑,揶揄道:“天下还有何人如此嚣张跋扈,汝老眼昏花没有看清楚那是何皎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老者脸上挂不住笑骂道:“你个老货,你年轻时敢像何皎这般跋扈猖狂吗?”

“哈哈哈,严父家法伺候,岂敢。”

两人嬉笑调侃,殊不知城门口却闹起来了。

“啊——!”

一声尖利的女声划破长空。

惊慌失措的何皎死死握住手中的缰绳,却怎么也安抚不下来胯下狂躁的天马。

这匹西域进贡过来的汗血宝马是他向姐夫讨要的,不知为何发了狂,行驶到一架马车时突然停下,撩起后蹄子死劲踢踹拉车的一匹白马。

天马野性难除,何皎才骑了它几次,天马一发狂何皎就无法控制它,骑在它身上,被天马剧烈的起伏颠簸着,慌得脑海一片空白,只得死死握紧缰绳,不被甩下来。

赵婵的婢女首先撩开帘子怒骂:“你这天杀的匹夫,管好你胯下的畜生!啊——”

婢女话还没骂,又惊恐地惨叫起来。

挨了几脚踹本就疼痛难忍的白马,忽然发出嘶鸣声奋力挣扎起来,连带架在它身上的马车也摇晃起来。

一直在车里不做声的赵婵见马车摇晃起来,立马撩开帘子一看,竟然是一匹高大神俊的天马张开大嘴在咬自己的马,一口下去白马就有皮开肉绽的伤口,它痛苦地嘶鸣着求饶,却无法逃离被那匹狂躁的天马又踹又咬。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声,热切的讨论起来。

“我没看错吧!那匹天马在吃马肉!”

“那白马身上都是血啊,真惨……”

“这马发狂啦!别围得太近了!”

从未遇见如此奇观的赵婵也惊呆了,同行的护卫扶着她下车,惊魂未定的赵婵站在路旁,目光不由得看向还被困在天马上无法下来的何皎,待看清何皎的容貌后一怔。

“快去救他!”

纵有命令,赵婵的护卫无从下手只得站在近处束手无策地看着,发了狂的天马他们也怕,挨上天马铁锤般的一脚,身死是很正常的。

有个蠢货见赵婵实在着急担心被困在天马背上的何皎,脑子一抽,拉弓搭箭就要射天马的要害处。

回过神的赵婵铁青着脸,呵斥道:“蠢货!你要害死他吗?!”

马性尤烈,一箭下去只会逼得马更加疯狂,如果被困在马上的人没坚持住,松了力,被甩下来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而且她看见天马动作逐渐小了下来,等白马被天马折磨得肚破肠流,死在其蹄下,天马才善罢甘休,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洋洋得意心满意足的停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蹄下的死马血流了一地,淹没了旁边马车的车轮。

何皎轻飘飘从爱马身上滑下来,没有力气站起,一屁股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眼神恍惚,表情空白。

天马歪着头,小心翼翼把头凑过去了,仿佛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卖乖似地伸出大舌头舔何皎的脸,它的嘴里还有白马的血,一舔就把何皎白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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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脸蛋弄得脏兮兮的。

可怜的何皎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腥臭的血味,再也绷不住了,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

崩溃的何皎哭得一塌糊涂,泪眼朦胧中,见一个女子来到他面前蹲下,用手帕小心翼翼擦起自己的脸。

等女子擦干何皎的眼泪,何皎看清她的脸,眼泪刷地又流下来。

因为他发现这个热心肠的女子还是个漂亮的美人。

————

“那天马为何杀白马?皆因天马是马王,而白马是阉马!”

“马王最厌恶阉马,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素日温和的太子慕容瑛怒气冲冲道:“儿臣早跟父皇说过就是舅舅哭死了也不要把天马赐给他!”

慕容纵一开始不愿意给何皎天马,何皎就哭闹打滚,慕容纵没抵抗住。

被儿子训斥得颜面扫地的慕容纵也不反驳,只是生闷气,当衣袍上血迹斑斑的何皎被送进宫,他看到何皎

在宫中住了那么多年,何皎头一次看见太子把火发到姐夫头上,当儿子的骂起当爹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慕容瑛骂完两个人,便拂袖离去。

见慕容瑛怨气冲天的背影,何皎嘀咕道:“太子好凶啊……”

他惯是这样的,高兴的时候叫慕容瑛“瑛儿”,不高兴了就叫“太子”,情绪也不掩饰,直白得很。

慕容纵听了何皎的抱怨,也不愿意替他出头,反而冷冷道:“此事,禁足半年。”

知道又要被关起来的何皎表情一变,眼睛眨巴眨巴,泪水还没酝酿出来。

慕容纵宽厚温热的手掌就捂上他的眼。

“不准哭。”

…………

宴会如期举行,只是慕容纵姗姗来迟。

这次宴会的主角是太子慕容瑛和淮南国公主赵婵,其他的皇室宗亲凑上前,热情的攀谈起来。

只是太子脸色极差,而淮南国公主左顾右盼,目光总是在人群里寻找。

两人都是心不在焉,直到慕容纵带着换了衣服的何皎出席。

赵婵从千里之外的附属国淮南国赶来,是为了和亲,嫁给从未见面的太子只是她的使命。

而今天她却反悔了,不愿意嫁给太子。

宴席尤暗,唯独何皎至,轩轩若朝霞举。

何皎的目光也停留在直视他的赵婵身上,不禁心一颤,认出那个为他拭面,温柔又热心的美女子。

注意到何皎目光频频停留在赵婵,慕容纵低声询问他怎么了。

何皎风评不好,总有流言缠身,常有女子说被何皎辜负抛弃。

其实慕容纵知道那些所谓被何皎辜负的女子在说谎,她们喜欢何皎是真的。

所以听到何皎回应“想娶这个女子为妻”,慕容纵愕然,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赵婵上前。

赵婵先是给慕容纵行了大礼,慕容纵手虚抬让她起来,然后指着何皎对赵婵道:“这是太子的舅舅。”

知道自己闹乌龙看上侄媳的何皎笑不出来了,心都碎了。

赵婵表情比何皎还难看,在慕容纵极具威压的目光中,缓缓给何皎行礼,从银牙中咬牙切齿挤出一句:“侄媳见过舅舅……”

无人看见她低垂的眼眸中满是不甘。

太子的脸色亦不好,宴会未举行完,他便借故离席,抛下赵婵。

赵婵本来是不难过,可何皎见太子离开总是用担忧的眼神看她,她就有些委屈了。

因为她觉得何皎是喜欢自己的。

不可明说的心思悄然酝酿,形成不可阻挡之势。

…………

禁足对于爱玩的何皎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被关在宫中不能出去,意味着他不能去走马斗鸡赏花饮酒等等。

但这次有些不一样了,他遇见一个喜欢的女子,虽然因为身份原因不能在一起,不过在宫中总是能相见,也是一件高兴的事。

在何皎和赵婵频繁见面后,即便两个人寻常相处,从不逾距,慕容纵也忍耐不住警告何皎注意影响。

何皎没有风评,可赵婵需要,毕竟赵婵已经和太子成婚,何皎消停了几天后,学聪明了,每次找赵婵的时候,都是在东宫里,且太子也在。

众口悠悠算是被堵住了。

慕容瑛也知道何皎的小心思,脸色比慕容纵还难看。

真正爆发还是一次三人宴饮,他假装醉酒伏案假寐,却看见赵婵起身走到喝得醉醺醺的何皎,勾着何皎的下颌低头亲下。

醉醺醺的何皎也热情回应,眼睛水光迷蒙,等赵婵又解开何皎的衣带时,何皎表情挣扎起来,似乎清醒些露出愧疚惊诧的神色,然后抗拒起来赵婵的亲热。

不死心的赵婵不顾何皎的挣扎,强行扯下何皎的衣袍,等情难自抑的赵婵手指伏上何皎雪白的胸膛时,慕容瑛起身将赵婵一把推开,冷冷看着摔在地上的赵婵。

还没反应过来的赵婵俏脸红红的,在慕容瑛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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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光中渐渐苍白。

等赵婵离开,慕容瑛才看向何皎。

何皎衣服尽数被剥尽,赤裸的,像一只乖顺待宰的白羊。

他此时也清醒些,知道慕容瑛看见刚才赵婵亲他,刚想要解释自己喝醉了。

慕容瑛却把何皎推在席上,扳开他的双腿,压了上来。

“刚才她亲你,为什么不躲?”

不舒服的何皎用手背抹眼泪,明明长得像个祸水,委屈起来却像个小孩子,抽噎着。

慕容瑛恨他不矜持和赵婵勾搭,真欺负何皎哭得委屈,反而又怜爱起来,心里对孩子气的何皎是又好气又好笑。

慕容瑛又伸手将何皎抹眼泪的手摁到一步,吻去挂在何皎眼角的泪珠,抱怨道:“舅舅总是不听话,侄儿要被你活生生气死了。”

如果不是慕容瑛一边亲何皎一边弄何皎,这话听起来,像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关心长辈。

明面上两人差着辈分,实际上慕容瑛年纪只比何皎小上几个月,母亲早逝,父亲慕容纵是帝王,很少对他流露出寻常人家父子间的温情。

而何皎是他在深宫中唯一的慰藉,两人幼年时共同饮食起居,少年时则入学相伴,终日亲亲热热,玩笑打闹,不分彼此。

直到再长大一点了慕容瑛知道自己对何皎有了那种心思,他开始回避这段惊世骇俗的感情。

全然不知道的何皎,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慕容瑛突然从某一天厌恶他了,不和他玩了,还处处挑刺想把自己赶出后宫。

或许是瑛儿长大了不愿惯着坏脾气的自己,或许是在意外面的谣言,觉得自己是姐夫的男宠,或许是小人奸臣的挑唆……总之何皎那段时间很是伤心。

慕容瑛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就失控,或许是喝了酒,看见赵婵亲何皎,而何皎不躲避,眼看要上演一处活色生香的春宫戏,慕容瑛怒火攻心,理智被焚烧殆尽,一心想着要惩罚何皎。

何皎哭都哭不出来,虚弱极了,哽咽道:“瑛儿……我错了,我不该和赵婵挨得那么近,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慕容瑛听到何皎认错心都软了,又听到何皎以为自己是因为赵婵才这样对他顿时气笑了,将何皎抱回怀里,恶狠狠亲在何皎殷红的嘴巴上。

“赵婵乃将死之人,而且我怎么会爱她。”

慕容瑛气何皎觉得他会因为爱赵婵来欺负自己。

见何皎的确被自己弄得奄奄一息,慕容瑛眼神微微一动,声音轻柔道:“我是太爱你,气不过你和她亲热……”他怎么会因为别人来欺负何皎呢?他爱都爱不过来呢。

何皎

何皎有些心疼慕容瑛,喃喃道:“我怎么会恨你。”

慕容瑛郁郁寡欢道:“即便是帝王也不一定能护心爱之人一世的周全,畏人言如刀,毁谤加身。”所以他也怨过父皇不顾那些外面那些说何皎是天子男宠的流言。

其实是慕容瑛想差了,慕容纵不在意也不代表没管束过那些流言,慕容纵虽然喜欢何皎,但两个人一直清清白白,流言是假他才不在意,继续想怎么宠何皎就怎么宠何皎。

更重要的是何皎自己也不在意流言,没有发生的事再怎么说也成不了真,何皎才不会被虚假的事动摇情绪,反之如果姐夫对他不好,像瑛儿那样躲着他,何皎才真的会伤心难过。

直到流言成真,慕容纵才急了,怕何皎被流言所伤,但此时再打击流言也晚了,京城的人普遍知道且习以为常。

对这样的事真正在意的人寥寥无几,慕容瑛算一个,他是一个固守己见又保守传统的人,喜欢何皎自然患得患失。

至于幕僚周暮更不值一提,慕容瑛觉得周暮虽然嘴上毁谤何皎,可看何皎的眼神却算不得清白。

听了慕容瑛的话,何皎眼泪都流下来了:“你不理我我才会伤心难过。”他都无语死了,没想到慕容瑛心思那么多。

原来喜欢一个人还会畏畏缩缩,变成胆小鬼。

自己就厉害了,看上赵婵就直接说要娶赵婵。

嗯?!自己是不是错过一个重要消息!

何皎睁大眼睛,惊愕道:“你说婵婵是将死之人?!”

慕容瑛一顿,自己气急了,口不择言说了不该说的话。

穷追不舍的何皎语气颤抖道:“你要杀赵婵?她可是你的妻子。”

慕容瑛见何皎害怕惊慌的样子,语气生硬道:“那又如何?我本来就不想娶她。”娶赵婵还是何皎闯下的祸。

何皎咬着牙:“你变成一个残暴的人,一点都不像曾经的你。”

瑛儿性子温文尔雅,怎么说起杀人的阴谋眼都不眨一下。

慕容瑛脸色阴沉,紧握着何皎的手腕。

何皎吃痛,叫了一声。他又触电般缩回手,语气淡淡道:“淮南王意图谋反,赵婵是间人。联姻不过是一场阴谋。”

何皎一怔:“你说什么?”赵婵是间谍!

慕容瑛直视他,丝毫不躲避何皎的目光:“她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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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利用你达到她的目的。”

…………

坐在椅子上的赵婵双手捂着脸,侧着身子死命哭。

何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围着赵婵转来转去,懊恼道:“我不过是问你一句,何苦哭成这样,作践坏了身子。”

闻言赵婵捂着脸大哭:“你怀疑我的情意,竟然说出这样的混账话!”

何皎语塞,正是慕容瑛的话太过真诚,他才半信半疑来质问赵婵的情意,结果惹得赵婵大怒,驱他出去,等他悻悻要走,赵婵又哭得梨花带雨。

赵婵话语悲愤极了,何皎对她起了疑心让她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哭得梨花带雨:“太子知道我喜欢你,嫌恶我才谗言诽谤。”

何皎红了脸,想了想又失魂落魄喃喃道:“他是你的丈夫,而我不是,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

他虽是浪荡无行的纨绔,底线还是有的,同时又害怕因为此事慕容瑛又弄他,所以怂了。

情意都剖开给何皎看的赵婵脸都白了,她嘴唇颤抖道:“我已经将心许给你,你若不愿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说完真的就朝一旁的柱子上撞去,何皎心一急扑上去拦住,两个人撞在一起,拉扯着摔倒在地上,滚成一团。

躺在地上的何皎手捂着被赵婵撞得生疼的胸口,呲牙咧嘴道:“你力气这么大是真的不想活啦?!撞得疼死我了,好端端的怎么又寻死觅活。”

他怀里的赵婵不语,何皎低头看她,见她泪眼婆娑表情凄苦哀怨,心里很是难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赵婵语气轻飘飘道:“我母后早逝只留下我一个孤零零的,父王偏心只宠爱几个无用的庶子,太子把我当成敌人,如果连你也不要我,我还有什么活的乐趣呢?”

何皎一怔,没想到赵婵的处境已经如此不堪,顿时怜惜不已。

毕竟这个蠢男人会因为对女人的怜惜,而产生一种保护欲和使命感。

如果做不到还会有负罪感和愧疚感。

赵婵抬眸,手臂勾住何皎的脖子,蹭过去。

何皎没有躲,被赵婵亲住了嘴唇。

漫长缠绵的吻结束,赵婵眨了眨眼,轻声道:“你也喜欢我,不是吗?”

何皎被亲得晕晕乎乎,点了点头。

“是……”

———

“周暮说你趁我外出,约赵婵在宫中隐蔽处私会,还搂着她亲热。”

吃醋的慕容瑛气呼呼道:“你当我是死的吗?!”他前几天刚刚诉完衷肠,皎皎这个没良心的转头又去勾搭赵婵,差点没气死他。

何皎喘息着,被贯穿的快感折磨得他求饶的话都说不完整。

慕容瑛抱着何皎,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凶巴巴道:“舅舅还敢和赵婵厮混吗?”

何皎死鸭子嘴硬倔强道:“你又不喜欢她,我喜欢她!”

慕容瑛抱着他又好笑又怜惜,安慰他,说是自己的错,不该这样欺负他。

在慕容瑛轻言细语的安慰下,何皎缓缓平复心情,脸上还挂着泪珠,在慕容瑛怀里倦怠昏睡过去。

慕容瑛小心翼翼把何皎放回床上,看向寝宫一处帷幔后。

“出来吧,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赵婵从帷幔后缓缓走出,眼睛瞥向睡着了的何皎,目光很是复杂。

见赵婵屈身行礼,脸色并无大变,慕容瑛嗤笑:“你倒是镇静,不怕我杀了你吗?”

即便知道慕容瑛因为何皎喜欢自己而不敢动手杀自己,赵婵也不敢猖狂,犹豫了一下,低着头认罪,又把淮南王卖了。

没有办法,赵婵知道这是最后能让自己活命的机会,朝廷已经知道父王谋反了。

清醒后何皎很崩溃,扁嘴大哭,慕容瑛怎么哄都哄不好,甚至惊动最近事务繁忙的慕容纵。

慕容纵匆匆赶来,刚坐在床边,眼睛都哭红了的何皎衣衫不整地扑进他怀里,呜咽不已。

“呜呜……姐夫,太子欺负我……”

站在一旁的慕容瑛有些不安又有些伤心,怔怔看着何皎。

慕容纵缓缓摸着何皎的背脊,目光投向慕容瑛拧眉:“你又惹你舅舅生气了?”

“都说了,无伤大雅的事你随他去胡闹,上次他不过是坐了我的车乘,你指责了多次,他都没那么难过,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慕容瑛站在原地,低垂眼睫,忽然一笑道:“不过是和父皇做了同样的事罢了………”

有时候慕容瑛觉得自己的父皇知道自己对何皎的心思,只是不捅破而已,这次慕容瑛想自己去捅破这层薄纱。

好教父皇知道自己已经长大,对舅舅的觊觎之心日渐浓重不能自抑。

慕容纵紧紧搂着何皎,神色莫测,淡淡道:“朕知道,太子长大了。”

何皎却感觉到慕容纵身躯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他不太清楚为什么慕容瑛为什么说那句话,只感觉慕容纵内心并不平静,甚至处于惊涛骇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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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何皎一急,口不择言道:“不是这个原因我才哭的,我哭是因为瑛儿不让我和赵婵在一起……”

慕容纵脸一黑,怒气冲冲:“她是你侄媳,你想被天下人笑话吗?”

何皎缩了缩脖子,声音低了下来,还是倔强道:“我知道,我就是想和她在一起。”

慕容纵气得额头都冒青筋了,他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情绪却总被何皎牵动。

慕容瑛有些难过道:“我说赵婵是间人,她的父王淮南王意图谋反,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他从未骗过何皎,何皎的态度却让他伤心不已。

何皎摇了摇头:“我知道赵婵是间谍。”他之前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赵婵也在房间里,举报淮南王谋反。

何皎眼神透露着一丝迷茫:“甚至她说爱我,都可能是在骗我。”可婵婵每次看自己的眼神很亮,何皎是真的相信婵婵的话。

慕容纵和慕容瑛对视一眼,齐齐看向何皎,纷纷皱眉。

慕容纵语气低沉压抑:“所以你是被一个狐媚子迷得神智不清一心想要和她在一起?”

慕容瑛对慕容纵愤怒道:“你把他惯成这个样子,是害了他!”

“你养废他的德行,让他去庇护一个乱国的祸水。”

何皎大声道:“她不过是一个女子,被她父亲送到这里当间谍,她能有什么办法?!”

“男人犯的错凭什么让女子来承担?!”

慕容纵慕容瑛越听越恼,他们又不是良善之人,不会因为何皎的辩解就对赵婵心软。

慕容纵冷笑:“皎皎不知世间险恶,你口中这个弱女子如果真的颠覆了我们的国家,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慕容瑛接着道:“那个时候,你的婵婵哪怕跪在淮南王面前哀求,你的一条小命难道就能保住吗。淮南王气量狭窄,怕是至今还记恨你坐天子车乘让他丢脸。”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以政治家的视角说话越来越刻薄,不但说何皎色令智昏,还说赵婵对何皎没有一点真心只是在利用何皎。

最后慕容纵因为嫉妒何皎对赵婵的喜欢,干脆恐吓何皎,说谋反者一律处死。

吓得何皎脸色惨白,语无伦次道:“我不是要帮婵婵谋反,我只是想让她活。”他不笨,他现在所能享受到穷奢极欲的生活都是靠依附姐夫和太子,如果没有他们,他什么也不是。

慕容瑛闻言冷笑:“难道你还不清醒过来吗?”他对赵婵起了杀心,想要不顾一切杀了赵婵,不惜何皎伤心。

何皎几乎真的怕了,同一种畏惧的眼神看着慕容瑛,他也害怕想要处死自己的慕容纵,从慕容纵怀里缓缓爬出来。

慕容纵岂能放他离开。

“明明我们比你还要难过呀。”

他们理应是何皎最亲密的人,所以何皎必须选择他们,而不是心怀不轨的赵婵。

何皎眼泪又涌了出来,慕容纵温声安慰他,年轻的慕容瑛又烦躁又心疼。

“别哭了,不然就杀了赵婵。”

“你明明不喜欢婵婵!为什么不准婵婵和我在一起?!”

慕容纵也皱眉:“她只会害你,她不喜欢你!”

何皎哽咽道:“你们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

何皎伤心不已:“如果我不救她,她一定会死是不是?就因为那个小气的淮南王谋反?”

慕容瑛不甘反问:“谋反是被灭族的大罪,难道赵婵来之前不知道吗?”

何皎流着泪说:“婵婵没办法拒绝,她一个弱女子只能听从父命。”

何皎眨了眨眼,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向慕容纵,抛下一句话。

“而且就算淮南王不谋反,婵婵一定会死对不对?就像我的姐姐一样,她是被你杀死的,瑛儿会像你一样杀死自己的太子妃。”

何皎的声音轻轻的,话语却砸得慕容纵心里席卷起海啸。

立子杀母是大夏皇室禁忌且不为外人所知的规矩。

太后及外戚干政一直是夏国的大患,从夏朝立国开始,历经六个皇帝,其中三个皇帝死后他们的皇后都干涉朝政,胁迫少帝,祸乱朝纲,而她们身份至高无上,没有人能制止她们。

国家所以乱,由主少母壮也。女主独居骄蹇,淫乱自恣,莫能禁也。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再发生,

等到了私奔的那天,何皎还是很犹豫,但赵婵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哪怕看出何皎的犹豫她也置之不顾。

何皎梦游似的偷偷把赵婵从东宫里运出来,然后赵婵浓妆艳抹穿上宫女衣服充当宫女,和何皎坐在马车里大摇大摆从皇宫门口出来。

等驶出皇城一小段距离后,赵婵啧啧称奇:“亏我还担心守门的将士会检查马车,没想到他们看是你的马车,拦都不拦下看一眼。”

何皎嚣张惯了,把皇宫当自己家随意出入,也没想到这样的事在别人眼中有多惊奇。

他勉强一笑,眉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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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忧郁更重了,赵婵刚想伸手抚平何皎皱起的眉宇,路的尽头一位骑者快马加鞭地往京城驶去,口中呼唤让何皎避开。

“八百里加急!闲人速避!快闪开!”

八百里加急?何皎心一跳,需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一般都是发生重大灾难或者军令传达,以及谋反的大案。

他猛地看向赵婵质疑道:“是不是淮南王谋反?!”

赵婵垂下眼睫,声音有些慌乱:“不要管这个,我们快走吧。”

这语气,明显是欲盖弥彰了。

何皎越想越心急,有些恼怒道:“难怪你最近老是让我带你离开,就是因为你父亲谋反?!”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干脆停下马车,突然升起一股想要回去的冲动,他担忧慕容纵和慕容瑛的安危。

赵婵脱口而出:“淮南离京城甚远,就算打过来也要几个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又做不了什么。”

何皎却不那么认为,他忌惮小心眼的淮南王实力强大,生怕慕容纵和慕容瑛兵败身死。

他跳下马车,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塞给赵婵。

“如果我还能活下来,就来找你。”

没想到这个时候出岔子的赵婵都快急出眼泪,拉着何皎的衣袖不让走。

“你走了我怎么办?”她想要和何皎在一起。

何皎摇了摇头,将赵婵的手扯下,语气坚定:“我不想你死才带你离开,可如果他们真的出事,我宁愿和他们死在一起。”

赵婵几次哀求一起走,何皎都拒绝了,他连马车都留给赵婵,即便走也要走回慕容纵他们身边去。

急得赵婵一边抹眼泪一边骂何皎傻。

等回到城门口,何皎竟看见了慕容纵和慕容瑛。

他们不在宫中,反而穿着常服在城门口站着。

何皎加快步伐,奔向他们,慕容纵一把抱住冲进自己怀里的何皎。

“皎皎……”

慕容瑛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

“怎么不跑了?”

何皎喘着粗气,急忙道:“姐夫,瑛儿,淮南王要谋反!”

两个人又是相视一笑,给何皎整迷糊了。

悄悄跟在何皎后面走回来的赵婵悲伤得不能自己,出声骂道:“傻瓜,他们在骗你回去,我父早已经死了。”

在慕容纵知道淮南王意图谋反后,知道事情败露出于胆怯和恐惧的淮南王畏罪自杀,新任的淮南王是赵婵的庶兄,不过慕容纵有心对付这个淮南国,淮南国几年之后应该就消失了。

何皎不知道这件事,事情发生得突然,消息只传到慕容纵那里。

而慕容纵他们又和赵婵做了一个交易,设下一个局,看何皎是选他们还是赵婵。

这个局刚刚开始,大招都没放,何皎就傻乎乎的被骗回去了。

弄清楚自己被骗了的何皎又羞又恼,委屈巴巴问赵婵:“你为什么不说清楚!”这两人太坏了,这样的手段都使出来骗人。

赵婵无不伤感道:“因为我也想知道你选谁……”女人永远比男人更加热衷试探爱意。

只是赵婵输了,虽然没有完全输,但也算输了。

何皎远比赵婵想象中的还要在乎慕容纵他们。

何皎忽然意识什么咬了咬唇,看向慕容纵他们。

“我不喜欢赵婵了更喜欢你们……”

他挡在赵婵面前,小心翼翼道:“可以不杀她吗?”

慕容纵牵过何皎的手回宫。

“我本来就不想杀她,杀了她你的心会裂开一道缝隙,凉风灌进去,我怕我捂不暖。”

赵婵孤零零站在原地,想跟上去又不敢跟上去。

慕容瑛走几步回头看见她还在原地,没声好气:“你以后不是太子妃,太子妃已经是病死了。”

真讨嫌,本来就不喜欢,结果还来抢皎皎。

赵婵一愣,意识到慕容瑛他们允许自己留在何皎身边,忍不住一笑,擦掉眼泪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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