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咦,张义忽然侧过头,看向了不远处。只见在他的左侧方向,三百丈外的所在,已经有一个方阵正在成形,在左翼方位,且战且退者。不但在掩护着周围寇军逃离,且在不断的聚集着那些还有战力之人。
这个方阵,让他感觉如芒在背,不但威胁着他们的大军侧翼,更掩护着大量的寇军,从他们的兵锋之下逃脱。
有心逞这方阵还未成型之时,将之踏破摧毁!可张义又担忧自己这么做,会影响全军阵型。
正犹豫迟疑之即,忽有一张道符,从那中军方向,飞到了他的身侧。竟是嬴冲的军命,说得也正是那座未成型的方阵。
“牵制,游击,阻敌,骚扰么?”
张义的目光闪动,已知嬴冲之意,就是要他纠缠扰敌,然后待敌自溃。无论是如今苍南寇军的崩盘之势,还是那即将脱身的虞云仙几人,都会影响到对方的士气。
摇头失笑,张义心想国公大人他,还是有些心软,却再不迟疑,蓦然率着麾下一旅之军转向,直往左侧方向直扑而去。
随着他麾下之军离去,曹珣麾下的安国府第七旅也同时向右侧展开,填补上了张义三千人离去后的空缺。
而在中军处,嬴冲也收回了他投向左侧的目光。只是当他再看眼前时,却又有着几分无奈之感。发现自己,完全成了这支大军的累赘,附近的诸卫,都在有意无意的回护着他,尽力不使那些敌军的天位,有机会接触他这个安国府之主。
这使嬴冲哭笑不得,哪怕是不动用龙丹,他还有神甲摘星在手,并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
“那座阵,直接冲破了不更好?他们背靠湖岸,很是麻烦——”
嬴定就一直护卫在嬴冲身侧,不过他目光,依然还是在看着左翼,白眉紧皱:“你需防贼军,从小塘湖沿岸逃离。”
那沿岸之地,全是泥地沙土,并不适合墨甲冲击。也是那些苍南寇军,最后的生机。
而这个方阵的存在,无疑是为他们争取了大量的时间,已经隐有为全军断后之势。
嬴冲倒是不甚在意,微微摇头:“无此必要!”
安国府本钱不多,经不起损耗。此时战场大势已成,似这样的严整方阵,他不愿拿部属的性命去填,
“慈不掌兵!似你父亲嬴神通那样的性子,在战场上也一样杀伐果决,从不惜人命。”
嬴定一声轻哼,眼含着告诫之意:“似你这般,迟早要吃大亏不可。”
嬴冲闻言,却唇角微挑,眼现嘲讽之意:“莫非我嬴冲,还需祖父你来教我用兵?你看不懂也就算了,别在我耳边聒噪。”
他放纵这些丢盔弃甲溃兵逃离,乃是别有用意,又岂是嬴定可以理解?且这些人元气亏虚,以他们的体力,又能够逃到哪去?泥地之中奔跑行走,看似是一线生机,可其实最消耗体力不过。反而是这些人,若负隅顽抗,才真正让他头疼,多少会让他损失些兵力。
嬴定气息一窒,几乎就被嬴冲的话气得倒仰。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小混蛋说的乃是实情,论到兵法造诣,他确实拍马都及不上嬴冲。
只是输人不输阵,嬴定正欲破口大骂,为自己挽回些颜面,却忽的神情微变,侧身挡在了嬴冲一侧。那地龙枪瞬间聚起无数的磁元地气,猛然往前方轰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