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不留情,反而似欲将所有眼前的嬴氏族军,都全斩尽杀绝似的。
战场之上则骚然之声四起,不但是神策军与安国前后二镇士卒士气大振,便连那些世家豪族私军,亦是渐有了兴奋之意。哪怕有部分人,之前生出了异样的心思,这刻也全都打消了。
当全军推进时,脚步益显坚决强硬。数以万计的箭雨,再一次开始覆盖敌阵!
几乎所有人,都已有了明悟。武阳嬴氏一族那盖压宛州的庞大族军,已注定了要在此折戟沉沙。
武阳郡望,今日后必将易主。而建立才不到一年的安国嬴氏,也必将在这一夜,登临宛州世家之首!
就在这诸人或惊奇,或兴奋,或不信的目光中,那两千铁龙骑已然穿透了嬴氏族军右阵,从侧后部位强行杀出!而后那全军矛头,便又指向了嬴氏中军,马蹄踏处,又是一片死亡风暴,杀伐再兴!
“——铁龙骑?疯了,简直疯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嬴元度身躯颤抖,至今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只欲破口大骂,骂这些背弃嬴氏的无耻叛徒,骂嬴冲居心叵测!
可他却更恐惧,恐惧接下来的灭顶之灾!最后不禁只发出了一声嘶吼:“嬴双城!你这背主小人,我武阳嬴氏,待你不薄!”
此时他心内中最为憎恨的,就是那位铁龙骑的统领!即便那狡诈阴险,残酷狠毒的嬴冲,也要列于其后。
正因此人的临阵之叛,将武阳嬴推到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待我不薄?”
那铁龙骑军内,嬴双城长声大笑,同样声震三霄:“这样的话,也亏你嬴元度说得出口!三十年前,阻本将从军者为何人?十年之前,陛下有令征召本将入职边军,又是何人从中作梗?那些暗地里的阴私手段,真当本将分毫不知?你嬴元度与嬴世继这样的无能之辈,都能位居朝廷二品高官,本将堂堂玄天,却只能做这区区铁龙骑统领,尔等倒是真对得住我!”
那语声满含着不屑怨恨,杀意冲霄。嬴元度则是面色惨变,无言反驳。这些事情他们确实做过,族老对嬴双城颇为忌惮,不愿意此人从军,在族中增长势力。可却为今日,埋下了灭亡的恶果。
此时他这中军,已经隐有溃散之势。而前方嬴冲麾下九镇之军,已经压到了距离不足三里处,只需一个冲锋,便可杀至阵前。而那致命箭雨,也在一波波的袭来,打击着他们仅有的战意士气。
嬴元度不甘失败,依旧是力图挽回,一面发号施令,命营中各部结阵固守,抗御铁龙骑冲击,一面又大声劝诱:“铁龙骑士听令,嬴双城阴叛我族,罪大莫及!尔等如能迷途知返,我与族老可既往不咎。且每人赏金千两,全家抬入我嬴氏嫡支!此外能斩叛逆者,可赏金三千,为尔等延寿四十!”
然而那二千铁龙骑,却都无一人有动摇之意,对嬴元度之言不屑一顾。目光都淡漠如死,无情的挥动大枪,驾御战马,将一具具墨甲刺穿,将一个个人影踏碎。气势半分未减,反而更显暴戾凶残!似要将故年积郁的郁恨戾气,都在这刻尽数宣泄!
那嬴双城闻言,则不仅再一次狂声大笑:“嬴元度,尔等既将铁龙骑视为猪狗牲畜,如今又岂能指望他们对武阳嬴忠诚无二?可知这两千载以来,能得铁龙骑军心者,只唯向葵儿一人?尔等可要记住了,今日铁龙骑之所为,可非是造反,而是复仇!”
——轰!
嬴双城话音落时,这天地间就又一声震鸣。那是位于全军前列的神策军,首先与嬴氏中军接触,近万人与一千三百具五星墨甲全力冲击,竟发出了近似浪潮拍岸般的轰鸣声响。
之后则是那安国前镇与安国后镇,一万二千人后续压上!一千四百具五星墨甲,就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武阳赢氏残余的三万族军,再承受不住这巨大压力,陆续溃逃。
——开始只是个别人如此,可随即就已扩展到了全军,这座雁行阵,正以惊人的速度崩溃瓦解。
赢元度目眦欲裂,心里已猜知他们接下来将面临什么。将是安国府军无止境的掩杀!将是两千铁龙骑的无情追袭!
铁角龙驹日行千里,气力绵长。结阵固守,还能留一线生机,能给对方一些伤亡。而逃亡溃散,只会被那些铁龙骑士更轻易的收割性命,生机渺茫。
可明知如此,赢元度却也同样毫无顽抗之意,反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往那武阳郡城的方向逃奔。大势至此,已无可挽回,只有先保住自己这条性命,才可谈其他——比如复仇,比如东山再起。
他现在毕竟还是朝廷二品大员,是当朝左领军大将军!精心筹谋,未尝不能反败为胜。
驾驭神甲全力奔逃着,赢元度的眼里,却忽然留下了两行血泪!胸中暴戾之气满蕴,无尽恨火烧灼心神,那无处宣泄的怒意,几乎就冲溃了他所有的理智。
嬴冲,嬴双城,嬴定——这一个个人名在他脑海内掠过。赢元度从未如今日般的恨自己无能,只欲将这些人碎尸万段,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甚至生噬其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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