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司承见他不说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略有几分意味深长，道：“墨森。”
厉墨森双手抓住自己的大腿，心中已经一清二楚。
厉司承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厉司承这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猜不出来。
厉墨森的心中一片绝望，可在听见厉司承的声音，索性抬起头来，道：“爸爸，我的确，知道我自己不是你们亲生的孩子，所以我更加不想离开康城……”
“我没让你离开，”厉司承打断他的话，“只是我觉得你应该要有更合适的选择，出国，或者国内更加优秀的大学，你完全可以选择，留在康城，只会浪费了你的天赋。”
“不……”
“墨森，”苏千瓷出声，声音温柔，“你听你爸爸说完。”
厉墨森噤声，可白皙的肌肤上，喉结已经上下滑动了好几下。
厉司承继续道：“你跟二苏走得太近了，也许就连你自己不知道你自己对她是什么感情，你建议你出国冷静几年。”
厉墨森慌了，道：“不是的，爸爸，我对二苏……只是，兄妹一样的感情……”
“你不是。”厉司承目光如鹰隼，将他稳稳攫住，仿佛能够看穿他的五脏六腑，所有的秘密，都已然被他窥探了个究竟。
苏千瓷没想到厉司承竟然还能看出来这一层，蹙眉，道：“二苏从小就依赖墨森，墨森也习惯了二苏的娇惯，他们之间的确是关系好了点，不过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点也是应该的，你怎么想……”
“是，关系好点是应该的，可是他的眼神，就已经不对了，”厉司承笃定，声音逐渐严厉下来，“墨森，二苏只当你是哥哥，现在她还很单纯，她什么都不懂，所以看不懂你的眼神是什么情绪。”
说着，已经站起身来，悄然逼近，“我是男人，我当然知道你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那不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
而是一个男人，看爱慕的女人的眼神。
他是过来人，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厉墨森的确优秀，聪明，乖巧，又足够努力，足够好学。
可尽管这样，也配不上他厉司承唯一的宝贝女儿！
厉墨森慌了，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了魂。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厉司承看到厉墨森这样，眸光变得温和下来，意味深长道：“墨森，你还小，也足够优秀，爸爸会把你推荐给纽约商学院的教授，我给你几年的时间，你可以好好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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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森是哥哥，你们确定想让墨森跟二苏在一起吗？确定吗？
权靖亦呢？
☆、第2245章 我不想当你儿子了，爸爸
纽约商学院……
我会给你几年的时间……
好好冷静一下……
每一句话，都在厉墨森的脑子里回响了好几遍，一圈圈的回音，将他震得近乎崩溃。
厉墨森猛地站起身来，喊道：“我不去，我不想去，爸爸，我想留在康城……”
“你的天赋，留在康城浪费了，”厉司承的眼眸再一次阴寒下来，看着面前的厉墨森，冷声道：“你的物理天赋很好，你可以选择优秀的物理学校，或者，直接去我的母校，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教育。”
厉墨森想说什么，接着，苏千瓷上前来，将他轻轻拢住，声音轻轻，带着安抚，道：“墨森，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你先冷静一点。”
空气有过一瞬安静。
接着，厉墨森的声音近乎冷漠，毫无情绪一般，平静得诡异，他问：“为了我好吗？”
声音冷然，十分僵硬。
苏千瓷被这样的厉墨森吓了一跳，她就抱着他，她就站在他的身边，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孩子就已经长大了，甚至于已经长到了她需要仰望的地步。
苏千瓷的心微惊，伸手轻轻安抚，道：“是，墨森，爸爸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你爸爸只是不希望你的天赋被埋没……”
“少给他找借口了，”厉墨森将苏千瓷轻轻推开，冷然看向了厉司承，“是不想埋没我，还是不想自己的女儿被仇人的儿子觊觎呢？”
厉司承的脸色蓦地沉下去，“你说什么？”
厉墨森迎上厉司承的眼神，如同本能一般，就已经垂下眸去。
可下一瞬，厉墨森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微怔，垂头握拳，低声道：“我知道我的亲生母亲是谁，当年那个女人把你们害得家破人亡，我都知道。从小周围的人就在提醒我，我今天能有这一切，都是因为妈妈善良，我能站在这里，是因为当年妈从那个女人的手里救了我两命。”
厉墨森忽然带上了几分讥讽的笑声，他看着自己脚下纹理发繁复的地毯，低声道：“我当了这么多年您的儿子，现在……”
现在，我不想当您儿子了，爸爸。
可话没说出来，就被苏千瓷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