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主要的是他现在没精力、没工夫再和另一个始初虫种玩相互驯服的游戏,因此从一开始,阿舍尔就没想得把这位假“旦尔塔”驯服为子嗣。
假“旦尔塔”:???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踢出可驯服子嗣行列的“旦尔塔”,正安静地接受着虫母的审视,那张俊美的脸上同样也面向阿舍尔,暗含一种静谧的打量。
阿舍尔:“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和旦尔塔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旦尔塔”歪头,神情里浮现出一丝期待:“妈妈要用什么,交换这个问题的答案?”
阿舍尔一顿,“还需要交换?”
“当然啊,妈妈。”
祂的声音有种黏腻的拉丝感,幽绿色的竖瞳里暗含挑衅,对旦尔塔有着不小的、但似乎又不致死的敌意。
“妈妈想知道什么?只要你能付出符合问题价值的交换,我就告诉妈妈一切,好吗?”
“或者妈妈想要杀死王虫吗?我可以帮妈妈的,只需要妈妈稍微、稍微满足我一点点愿望。”
假“旦尔塔”语气殷切,当着小怪物的面诱惑虫母,在后者喉咙里发出低声威胁的同时,阿舍尔忽然开口了——
“需要交换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还有,别叫我妈妈,你又不是我的子嗣。”
假“旦尔塔”:???
两个始初虫种之间的关系不是现在的重点,至于借对方之手杀死王虫……
阿舍尔或许有一瞬间的心动,但他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天上掉馅饼下来,更何况……
如果库亚那条路走得通,阿舍尔对自己解决掉王虫的信心能高达99%,再者他确定“旦尔塔”不是王虫阵营的,只要对方没招惹到自己身上,阿舍尔也懒得多分出关注。
毕竟比起他自己,更应该在乎这些问题的,怎么都是始初虫种祂们彼此才对……
哪里有他自己提前为小怪物操心身世背景的理由。
大半夜被吵着不能睡觉的青年懒洋洋掀起眼皮,看了看旦尔塔,又看了看几乎和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另一个始初虫种,满不在乎道:
“我没什么好奇的,也不打算和你交换,要是没事了,就从我的精神力空间里滚出去。”
说着,阿舍尔垂下嘴角,恹恹道:“最好下一次也别来了。”
“……妈妈就这么差别对待吗?”是来自假“旦尔塔”执着叫妈妈的质问。
“差别对待?”
阿舍尔轻笑,忽然道:“旦尔塔,蹲下。”
站在青年身侧高壮沉默的怪物动作迅速,也不问虫母命令的原因,就稳当当地蹲下,仰视对方那双神秘又悠远的铅灰色眼瞳。
阿舍尔伸手,轻轻拂了拂旦尔塔的碎发,然后伸出手指,无声悬空于对方的面前。
“知道要做什么吗?”
知道。
祂深深地知道虫母每一个动作代表的意思。
危险十足的始初虫种低头,小心翼翼地吻上了青年的指尖。
此刻,祂虔诚又小心,根本看不出来祂曾将人压在冰洞内,恍若如何也吃不饱的野兽,试图从对方身上再多榨出一点儿汁水。
那时候是祂锢着自己主人的腿根,而今却主动拴紧了链子,为自己的主人献上温顺与驯服。
指尖的温热一触即离,同时留下的还有一抹潮湿的滚烫。
怪物的小心思阿舍尔心知肚明,他默许了对方的小动作,只偏头看向依旧被束缚的“旦尔塔”。
“看到了吗?”阿舍尔勾唇,“我喜欢听话的狗,但显然你不是。”
拖曳在小怪物身后的尾勾在晃动,对旦尔塔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令祂兴奋的、来自虫母的夸赞。
甚至比起精神上单纯的亢奋,这更能引起旦尔塔腰腹间鳞甲的翕张颤动——
像是巴甫洛夫的狗,只单单一句情绪平缓的话语,就能勾祂回想起无数次被虫母踩着胸膛,骂祂嘬得太狠像狗一样的低喘。
祂待虫母,就像是这辈子都无法戒除的瘾,恨不得吞到肚子里以保证永远在一起。
在旦尔塔兴奋的同时,另一只始初虫种喉咙轻微吞咽,神色怪异,仿佛充满了不可置信。
祂颇有些阴阳怪气道:“当狗有什么意思?”
“……有意思的。”
几乎没怎么说话的旦尔塔忽然开口了,祂依旧半跪在虫母面前,虽然回答对方的问题,但眼神却直勾勾盯着阿舍尔,“……你当不上妈妈的狗,才觉得没意思。”
不能给妈妈当狗的家伙,有什么好乱叫的。
咔咔。
那一瞬间,阿舍尔清晰地看到“旦尔塔”脸上的神情近乎被扭曲、打碎,这一刻他不得不称赞一下小怪物的说话功底。
阿舍尔忍着笑,转向“旦尔塔”时却又收敛了一切表情,“嗯,没意思正好,所以也别来招惹我,我现在没工夫搭理你。”
有一群听话的子嗣,有需要执行的计划,有要继续怀柔的“线人”,还有他想解决很久的王虫,以及安排在成为“完美虫母”之后的报仇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