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应该没事了。”
对方只是动了纸伞,倒没有在别的地方动什么小手脚。
“会不会是每个房间里都有一把纸伞,有人想要确定移动纸伞会不会带来灾厄, 所以来我们这边动这个小手脚?”
“不排除这个可能。”
黑佼神色有些严肃,出去转了两圈,回来。
“我们旁边的两个房间,一个住的是火云和他的同伴, 一个是刚刚来找你的小桃。”
“现在队里还剩十三个人, 按照两两同房的原则, 必还会留下一个人住的是单间。”
时银问他:
“你有看见和火云一起住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吗?”
黑佼沉思状:
“好像叫四象。”
时银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只好先记在脑海中,等明日再好好观察一下这个人。
“夜深了,我们先休息吧。”
黑佼别过脸去: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时银没有注意到他脸色有些不对劲, 看着房间内唯一的床, 挑眉:
“一张床, 怎么睡?”
床睡两个大男人的确是绰绰有余,但是时银有点洁癖,不想和别人一起睡。
黑佼有些为难:
“这样,你睡床,我睡春凳。”
睡春凳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晚上能时刻保持警醒。有什么风吹草动,能很快地作出反应。
时银皱了皱眉。
在他听来,黑佼的语气带上了一点小小的委屈?
“算了,你睡外边。”
他拿着一床被子,垒在二人的中间:
“不许越界。”
黑佼:???
时银理直气壮:“哦,忘了提醒你。我是个gay,睡觉不是很老实,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免得被污了清白。
时银相信自己暗示,黑佼一定听得懂。
黑椒满脸迷茫:“gay是什么东西?”
时银:......算了,睡吧。
他睡在床的内侧,感到身边的床微微塌陷了一块,知道是黑佼躺下来了。
他转身面朝着天花板。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这么介意,但是和陌生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这个认识还是让他有些辗转反侧。
总觉得以后自己面对池琸的时候,要不由自主地心虚。
身边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时银想起自己这次副本的目的,只好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赶快入眠。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直到快天明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一阵聒噪的声音。
他睁开眼,发现身边的黑佼也是醒的。
对方伸了根指头放在嘴边,示意时银不要出声,然后用眼神示意他看窗外。
外面的天还是黑的,月光已经散去,只剩下廊下红彤彤的灯笼发出的昏暗的光。
时银又缓缓地躺了下去,顺着黑佼的目光,看向窗外。
睡前被关上的窗户不知何时又被打开了,从他们这个角度看,刚好可以看见院子里面一棵树。
只是时银记得,副本内现在的时间不过是初秋,昨晚睡前那棵树还是风华正茂,一觉起来,它已经枯枝嶙峋了。
“仔细看。”
黑佼的声音压得很低。
时银看见黑影中的几个小小的黑影,在空中盘旋半圈后,分别蹲在树梢的不同位置。
再仔细一看,它们蹲的位置,分别正对玩家的房间。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心底传来,时银明白自己醒来听到的聒噪声音是什么了。
那是些黑影就是一只只乌鸦。
一只乌鸦对应一个玩家,不多不少,正好十三只。
“在西方世界里,‘十三’是一个不祥的数字。”黑佼继续压低声音:“十三个玩家对应十三只乌鸦,这可不能是一个巧合。”
时银发现那些乌鸦蹲在树枝上后,就像是长在树上一样,一动不动。
“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乌鸦蹲的位置,很奇怪?”
他话刚说出口,就看见树梢最顶端位置的乌鸦头一歪,很快地栽了下来。
剩下的乌鸦像是受惊了一样,乌拉乌拉地起飞,散开了一片。
阴冷邪恶的气息在靠近。
时银屏住呼吸,由远及近地听见了一串童声笑语,正往前面拐角处的房间飘去。
那正是蝴蝶她们的房间。
很快地,一阵急促短凑的尖叫声传了出来,紧接着就像是整个世界被消声了一样,二人很快地什么也听不见了。
不一会,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凌乱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时银感到鼻尖下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
“呼哧~呼哧~”
粗重的喘息声不绝于耳。
一个黑色的人影跌跌撞撞地从他们的窗户前跑过,没有发声。
天色太黑,看不清那个人影到底是谁。
二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时银没了继续睡觉的欲望,正翻身起来,手腕却一把被旁边的黑佼拉住了。
他用眼神示意看地上。
时银低头,看见了墙角的白纸伞。
那把白色的纸伞不知何时翻了过来,伞柄朝着床。
风一吹,滴溜溜地在地上打转。
时银看着纸伞。
哪来的风?
“嘻嘻嘻,看见你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