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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白尘接到一个电话,那边却不说话。白尘等了一会,那边只传来呼呼的气流声,白尘便把电话挂了。
一周后,他收到一封信,信上只有收件人的地址和姓名。现在,各种通讯工具这么方便,白尘不知道谁会选择写信这种古老的方式。等他打开信,才知道信是白行写给他的,大概是怕他拒收,所以信封上什么信息也没有。白尘把信握在手中,好半天才展开。
“哥哥,对不起,我不敢给你打电话,也不敢发邮件,只有写信。它会在路上慢悠悠地走上好几天,等它到你手上的时候,我已经不在国内了。想到这里,我才敢最终提笔写下这封信……”
白行在信中对他过往所做的一切向白尘道歉,恳请白尘原谅他。白尘眼前又浮现两人初遇时的画面,他们两人在广场上放风筝,一直玩到繁星缀满天空。他第一次见到白行这样的人,笑声爽朗,无忧无虑,和他在一起,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那时,他刚从自己从小生长以及现在工作的城市离开,因为母亲的缘故,来到名义上的父亲所在的城市,等父亲把事情安排好,然后接两人过去。白尘不喜欢变化,生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未来的一切又让他迷茫,父亲,两个弟弟,进入一个新的家庭,白尘无可避免地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和白行一起放风筝的两个小时,是他难得开心的时候,那天回去,他第一次觉得,也许他可以渐渐适应这个陌生城市的生活。假如以后两人还有机会遇到,也许可以成为朋友。只是没想到,再遇会是那样的情形,他把他压在身下,将那些让人痛苦欲死的道具往他羞耻的部位插,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口口声声地骂自己和母亲。白尘有些恍惚,他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可以表现出这么截然不同的两面。
很快,那个手中牵着风筝线、嘴边含着笑意的白行的形象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个施虐之人模糊的轮廓。白行不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白尘已经很少想到他,就连噩梦里,也没有他的影子。
白尘将信看过之后,把它烧了。
倒是许意违打电话时随口提过这件事,说白行不知道怎么了,闹着要出国。她劝继子等来年再走,白止的生日快到了,而且年关将近,这一年接近尾声了,无论如何再待一阵。继子好像一刻也等不住似的,很快就办好了所有手续。最后,许意违叹气说,没多久就是春节了,万家团圆,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也怪可怜的。
白尘问母亲:“你很喜欢他吗?”
“也不是,只是做母亲的心态使然吧。你从小没有父亲,他母亲又离开了,所以想到你的时候,有时候也会想到这两个孩子。”
白尘默然。
“也不知道什么缘故,那孩子常常向我问起你,每当我说你的事情,他就听得很认真,像听故事一样。我就想起你小的时候,最喜欢靠在我膝盖上听故事了,每次总是问啊问啊问个不停,”许意违叹了口气,“可能你现在大了,终归要有自己的生活,我却老想起以前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时候。”
白尘想到,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自从来到S市,他刻意忘掉那个家发生的一切,连带着母亲,也联系得少了。他心里酸涩,充满了对母亲的歉疚感。
“妈,我过段时间回去看你。”白尘说。
许意违听起来很高兴,“好啊,那你和白简一起回来吧,下周是你父亲的生日,要不就下周?”
白尘犹豫了一阵,说了声“好”。
和母亲通过电话之后,白尘想到了秦晚吟。他那样一个对母亲孝顺的人,会是白简口中说的那种人吗?
白简说的话,他不是很相信。但是那番话,终究在他心里投下了一块散也散不去的阴影。秦晚吟后来又来找过白尘几次,每次白尘的态度都很冷淡,不轻易开口说话。秦晚吟托他寻找的书,他也再没留意,就是担心两人又因为书的事牵扯出什么其他的东西来。秦晚吟每次问他,他就说没有找到,秦晚吟也是一副谅解的样子,绝不多问,每次只说“那就劳烦你了。”然后淡淡地抱怨,“母亲看书太快了,他买书的速度都快跟不上母亲看书的速度了”。
有一次,白尘实在是好奇,就感叹了一句:“我从没见过你母亲这么喜欢看书的人。”
“我外公外婆都是中文系教授,家里没其他的,就是书多,耳濡目染之下,母亲从小就喜欢看书,后来嫁给我父亲,身边都是大老粗,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她也只能看书了。”秦晚吟说到这些,神色晦暗不明,目光渺远,好像想到很遥远的事情。
白尘想起白简说秦晚吟家里是混黑道的,如果真是这样,倒也明白秦晚吟母亲的处境。
“我母亲曾说,嫁给我父亲,就像把一棵树连根拔起,远离它原本的生活环境,从此就只能生活在一片荒漠中,‘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秦晚吟似乎是在为母亲难过,声音低沉,宛如叹息。
于是白尘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这日,白尘回家之后,发觉有东西忘在书店。书店距离他住的地方也不算远,他打算再回去
', ' ')('一趟。狗跟在他后面,要一起出门,刺骨的寒风有如刀割,他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还是把狗赶了回去。
他下班本来就晚,再这么一来一回,等他从书店出门,已经接近十点了。他租房子的那一片居民区位置偏僻,最近又因为气温骤降,天气恶劣,回去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寥落的几点灯光。
前面是一个巷子,出了巷子右拐,就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屋。白尘不觉地加快了步子。正在这时,身后响起了皮鞋擦在地面的“嗒嗒”声,白尘凝神一听,那声音又厚重又凌乱,他忍不住回头,见后面有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着,双手乱挥,好像划船一般。嘴里似乎还说着什么,又哭又笑,只是话一出口,被寒风扯得七零八落,传到白尘耳边,就是一丝丝辨不清内容的尖利声音。
两人相距不过百米的距离,那人发现白尘回过头来看他,朝白尘看了一眼,突然,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狠狠一摔,就朝白尘冲过来。白尘意识到不对,拔腿就跑,刚进了巷子,就被那人追上来,一把搂住。
“婊子,我让你跑,”那人骂道,蒲扇一样宽大的手掌挥下来,狠狠甩了白尘一个耳光,“我让你跑。”
白尘半边脸都被扇麻了,顾不得许多,只是挣扎,那人力气很大,白尘用脚踢他,挥手打他,还是挣脱不开。
见白尘反抗,那人又是“啪啪”两个耳光甩下来,白尘的神经有瞬间断裂,耳朵里嗡嗡直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人的脑袋又往他脸上凑,浑浊的酒气直往他脸上冲,熏得他恶心欲呕,还来不及闪避,脸上就已经落下一个个灼热的湿印子。白尘“哇”的一声,吐出来。
“婊子,老子让你恶心是吧,看我今天不搞死你。”
那人一边在白尘的脖子上啃咬,一边伸手撕他的衣服,冬天的衣服厚重臃肿,那人撕了半天,没有撕开。双手摸索着往上,握住衣服领口,往两边一扯,衣服的扣子瞬间就崩开了。
下一刻,那只冰凉的爪子又摸上了他的胸口,准确寻到那团鼓起的地方,又掐又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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