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你两号药,不一定起效,但不会有副作用。”
“好,我先给他试试。多谢。”逢何应道。
有人喊了一声“逢医生”,中年男人应了一声,直接挂断通话。
不一会儿,逢医生果真发来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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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串天书般的编号,逢何只是一眼便确认了他们的功效。一份止痛,一份精神抑制。
他帮立秋压好被子,用手背触碰立秋的脸颊,一片冰冷。一直以来谨慎敏感的小少年,总算是在失去意识后卸下了所有防备,眉间微褶却怎么也抚不平。
轻叹一口气,他回到自己房间,从床后暗格中取出一个保险箱。
咔擦。
保险箱打开,里面装着的不是金银,更非什么绝密资料。
它被分作三层,每一层密密麻麻地排放有四五十瓶贴着标签的小白罐。逢何照着信息上的编号找出两瓶药罐,将他们一同放进大衣口袋里。
这些药片都是父母为了帮他压制病情专门调制的,种类繁多,剂量也各不相同。
标签编号则是父母一向习惯的个人记法,每一位英文与数字都代表着相应的内涵。九个字符的背后隐藏了它们的功效、成分与剂量。
将其他药罐重新锁回保险柜,一切物归原位。
他倒了杯水,进到立秋屋中,费了些力气才将药片给他服下。
屋里的窗帘漏着细缝,一束阳光挤进屋里,正巧打在立秋沉睡的容颜上。没用多久,药效在立秋身上起了作用。
少年的脸色慢慢舒缓,体温渐回,人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逢何守在立秋床边,没有心思去寻觅晚饭。月升日落,少年不见苏醒,他也不敢离去,只好倚着床头闭目养神。
*
立秋重新睁开双眼已经是两天后的事。
“醒了?”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少年懵了懵,下意识地往耳朵上摸了摸。
啊,耳罩还在,尾巴长度也缩了回去,变作一团白毛球藏在大衣里。
他侧过头,只见逢何站在窗户前,挡住了所有刺眼的阳光。
一碗白粥被放在了床头柜上,立秋从被窝里被扶坐起来,靠着床头,逢所长亲自将温热的白粥端到他面前。
“别担心,没偷看。”逢何一扫几日的阴郁与疲倦,笑着轻轻揉了揉立秋的脑袋,问道:“身体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事。”立秋小声答道,他捧过白粥,小小地抿了一口,说:“谢谢。”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逢何笑了笑,“下次不用这样勉强自己。这个病从小伴着我长大,我有办法处理它的。”
立秋没有答话,他知道逢何会有自己的方法应对发病,否则他也不可能以患者的身份成为海城监管所的所长。
但如果这种“方法”没有副作用,且不会带来任何痛苦,那么监管所里就不会有那么多因发病而痛苦的患者,逢何也不需要花费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靠近自己。
他是清楚的。
立秋喝了半碗粥,觉得味道太淡,剩下的便不想再喝。
“对了。蓝星的自然风光挺出名,海城的海景算是一处,哪天一起去逛逛?”
“海景?”立秋问道。他在家乡不曾见过大海,倒有几分兴趣。
“嗯,正好我这次多请了几天假。”
提起请假,立秋回想起自己晕迷那日只处理完监管所二级病房的患者,更多的三级病房患者还没有见过。
“所里剩下的患者什么时候处理?”
“……”
逢何面无表情:“我怎么感觉你比我更像所长?”
自从上任之后不知道旷工多少次的逢所长叹了口气,他之所以提出外出游玩的建议,也是想让立秋暂时忘记工作上的事。
“帮忙可以,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处理患者是监管者的职责,不是你的。”他说。
“不是、”立秋拉拉衣角,小声地说:“只是饿了。”
逢何的思路卡断了下。
一声轻笑。
“好,只是饿了。”
他望着重新恢复生机与活力的小少年,心间像有清泉流过,静谧而满足。
立秋想去“捕猎”进食,逢何没有理由拦着,只能是仔仔细细将他全身检查个遍,又在路途上一遍遍地嘱咐他只能吃到七分饱。
马路上各式悬浮车来来往往,空中偶尔能见到几艘大型飞艇驶离海城。
逢何顺着立秋的目光,看到那几艘印有巨大联邦标志的大型飞艇。
“那是货运飞艇。”
“运东西的?”立秋歪着脑袋问。
“嗯。”逢何没做太多解释,转而向立秋提起另一件事来:“这几天所里员工每天都在打听你的事情,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大家可能会很热情,到时记得跟紧我。”
“好。”立秋点头应下。
他们开的是一辆双人座的悬浮车,可以直接停在基地周围,不需要下到停车场。二人下了车,逢何的光脑突然响起了通话请求。
他停下脚步,看到光脑上的来电显示,眉毛一挑。
“你好?……啊,原来是穆先生,但我记得,离我们约定的交接时间还有几天吧?”
“……嗯?找他?……行,我帮你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