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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云子猗醒来时,发觉四肢有些酸痛,头也昏昏沉沉的,不太舒服。
许是昨日趴在书案上睡着,受了些风寒吧。
云子猗没太放在心上,整了整松散的里衣,披了件外衫,便去洗漱了。
走出房间时,院落中一片静谧,谢槐房间的门禁闭着,窗子也关得严丝合缝,像是还没起身。
大约是这些日太过劳碌,难免贪睡些。
谢槐确实还没睡醒。
他昨夜回到房间已是深夜,躺在床上又辗转反侧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哪日能光明正大地把师尊压在身下,操得合不拢腿,把精液尽数射入他身体的最深处,让师尊全身上下都沾满他的气息,打上他的烙印。
谢槐在床上翻来覆去意淫了许久,直至天色渐明,才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见谢槐没醒,云子猗便没去打扰他,留了字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便独自下了山。
那个不靠谱的系统,他在这个世界待了十年,系统才检测到另一位气运之子的下落。
据系统所言,另一位气运之子如今的状况不算太好,虽说气运之子除非世界崩塌,否则不会有性命之忧,云子猗也难免担忧,得到消息便即刻上路,没敢耽搁。
另一位气运之子的情况比谢槐还惨一点。
云子猗匆匆赶到的时候,余昭只剩半口气了。
与出身凡尘,机缘巧合被带入修真界的谢槐不同,余昭出身修真界大世家,原本是天赋绝顶的奇才,却遭嫉恨他的弟子陷害受了重伤,经脉受损,几乎沦为废人。
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没有实力就相当于任人欺凌,哪怕曾经风光无限。
没有人会忌惮一个废人的昔日荣光。
云子猗赶来前,一群从前的死对头刚来余昭这里耀武扬威了一通,有几个还动了手,重伤在身的余昭自然毫无还手之力,过分虚弱的身体甚至让他险些就这样昏死过去。
不可以,不可以闭上眼睛。
余昭害怕自己一旦闭上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要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
“啧,怎么一个个都弄得这般凄惨。”
耳边传来一道叹息声,余昭的眼皮沉重得厉害,根本抬不起来,也不知又是什么人进了他的房间。
这个除了那帮欺辱他的家伙,再无旁人愿意踏足的地方。
微凉的指尖触上他的手腕,温润的灵力淌过四肢百骸,自受伤后就一直隐隐作痛的经脉终于好受了些,似乎连疲惫至极的神经也随之舒缓。
余昭费力掀开眼皮,涣散的目光在来人脸上汇聚,无波无澜的眼底划过一分惊诧。
“你是……”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不过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云子猗拿出一颗丹药,递到余昭唇边,“先把这个吃了。”
余昭犹豫片刻,还是依言把那颗丹药吞了下去。
毕竟眼前这人若是想要他的命,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余昭与谢槐不同,谢槐出身小宗门,又是不受重视的弟子,虽有所耳闻,却没什么机会见到天元宗宗主。
余昭出身底蕴深厚的大世家,眼下再潦倒,也曾是天之骄子,宗门间的比试和聚会少有缺席,总与云子猗有过几面之缘。
故而不过一眼,余昭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只不过……这位云宗主又为何会来找他?
他还未受伤时,也听说过云子猗有个不知从哪儿带回来的小徒弟,自然更是想过或许哪天他也能被对方看上眼,收入门下。
可彼时天赋卓绝的他尚不曾得到对方的一顾,如今重伤在身,几乎成了废人,又有什么值得云子猗青睐的?
“现在感觉好一点吗?”云子猗温声开口。
余昭轻轻点了点头,那丹药确有奇效,不过片刻,身上的伤便没那么痛了,就连尚有些混沌的神智也清明了许多。
“那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云子猗说着,小心地把余昭搀了起来,“你的伤太重了,不能再耽搁下去。”
余昭应了一声,垂眸看着云子猗为他处理伤口时认真点侧脸,纵使极力放缓呼吸,心跳也不可抑制地开始加速。
他是在……做梦吗?
希冀,忧虑和恐慌轮番在心头转了一圈,待余昭平复心绪,云子猗已经帮他处理完了伤口,站起身,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你先好好休息。”
说完,便起身离开。
这间屋子被那帮来找事的家伙弄得凌乱不堪,云子猗看了一圈,连一个完好的杯子都没有,他这一趟来得匆忙,也没带多少东西,便打算去要点食物和水过来。
余昭却以为他是要走,下意识地想伸出手抓住他的衣摆,却因重伤无力,连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实现,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云子猗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窗子开着,屋子里算得上明
', ' ')('亮,余昭却只觉得如坠深渊,刚刚漫上暖意的心头一寸寸发凉。
他第一次这么渴望力量,渴望变得强大。
好像之前硬撑着一口气,挣扎着活下来都有了意义。
他想抓住一个人,也是无边的晦暗之中,唯一的一缕光。
——
没等他胡思乱想多久,云子猗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手上端着些茶点。
虽是不速之客,但云子猗的身份摆在那里,自然被奉为上宾,这点要求更是无有不应。
屋门打开的那一刻,余昭的双眸便蓦地亮了起来,直直盯着去而复返的人,眼都不敢眨一下,像是生怕对方再次消失。
“先喝点水?”云子猗让一同跟来的侍从把东西放在余昭床边,问了句。
余昭还有些没缓过神来的模样,听着对方的话,怔怔点了点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轻声开口:“多谢。”
“先别急着谢我。”云子猗轻笑一声,“我可是有目的才来的,我想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余昭哪有不愿意的理由,反倒求之不得。
只是……
“我经脉已毁,无法修炼。”余昭抿了抿唇,亲手打碎自己的美梦。
“无妨。”云子猗闻言,眉目间笑意愈浓。
他倒当真喜欢这孩子。
“我定能治好你,无论如何。”云子猗言语间都带着笑意,“既如此,你可愿叫我一声师尊了?”
余昭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云子猗,怔忡许久,才颤声开口:“师尊……”
云子猗抚了抚余昭的脸颊,拭去他眼尾不自禁沁出的泪花:“你先吃点东西,我去和你们家主聊聊,很快就回来接你。”
余昭缓缓点了点头,目送着云子猗离开,才拿起一块糕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很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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