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怀疑:“你确定你不是在度假吗?”
宁姝:“嘿。”
系统:“?”“嘿”是什么意思!
宁姝拉好风筝线:“不急,地图就在侯府,总会遇上的。”几乎是话音刚落,便看拐角处,谢峦带着他的狗腿子小厮青竹,从假山处转来。
他一身湘色藤纹缎绣春衫,腰上圈着巴掌宽的玉带,步履匆匆,鞋头踢飞衣摆,加之他五官精细如画,眉宇疏俊,唇色不点自红,鲜活明亮,少年郎这般俊逸,火一般烙在人的眼底,便是性子跋扈了些,也叫人难以生出太大恶感。
他侧首,低声训斥青竹:“呆子!都跟你说了,夫子会认字迹,你找人代抄时要找能模仿我的!”
青竹不敢反驳,缩着脖子跟在他身后,应着声:“是是……”
宁姝觑着他,眼珠子跟着他而游动。
一个不留神,风向几番牵扯变化,谢知杏没把住绳子,发出一声惊呼——风筝居然挂在冒出新芽的桦树树桠之间。
这棵桦树,是几十年前,老侯爷在川蜀打仗时,挪来的树苗子,当年这树苗子几度撑不住,找花匠来养还是险些焉了,后来,却不知怎的,它奇迹般活过来,而那年,老侯爷正好平定西南叛乱,奠定侯府的强盛。
它见证侯府的壮大,树龄比谢屿还大,老夫人一直说,桦树有灵性,千万伤不得,别说爬上去拿风筝,就是晃晃它,都是不吉利的。
谢知杏着急得眼圈都红了:“这是爹爹亲手送给我的……”
宁姝摸摸她脑袋:“不急,我想想办法。”
她声音温和,抚平谢知杏本来的懊悔,她轻轻勾住宁姝的手指。
而谢三也被吸引过来,他一眼瞧见上头那老鹰风筝,提起唇角,笑得倒是灿烂:“阿杏的风筝?”
知道谢峦不喜欢宁姝,谢知杏有些心虚:“三叔……”
谢峦和宁姝目光相对,少年抬起眉梢,从鼻腔里轻哼了声,说:“能用长竹竿,能把风筝挑下来。”
谢知杏立刻期待,可谢峦下一句话,让她皱起小脸:“只不过呢,如果你从此不理温宁姝,我才帮你,不然没人能帮你的。”
也便是,如果谢知杏不答应,那他就叫整个侯府的人不帮她。
谢峦挑衅地看着宁姝。
宁姝:“……”
幼稚鬼!她现在换攻略对象还来得及吗?
系统啥也没说,只又提醒一遍:“叮,主线任务:傲娇少爷爱上我(完成度0%)。”
唉。
宁姝仰头,目测距离。
这个动作,露出她本就修长的脖颈,肌肤在暖阳下,白玉般的细腻柔滑,线条从下颌没入衣襟,带出一段优美的弧度。
谢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薄茧。
宁姝低头,问谢知杏:“有弹弓吗?”
小孩最不缺的就是小玩具,当把弹弓拿到手时,宁姝掂量着,侯府千金的玩意,便是小孩玩的,也不差。
但站在谢峦身后的青竹,非常不屑:“你想用石头把风筝打下来?”
“算了吧,这离地面有三丈,你手中那种孩子玩的弹弓,根本就打不到,就算真打到了有怎么样,风筝会被你打破!”
谢峦惊奇地瞥了眼青竹。
没想到挨过一顿打,青竹好像聪明了那么一点。
确实,青竹所言极是,除非是谢屿用弹弓,否则谁试这种法子,都会弄坏风筝。
他不是不让谢知杏拿回风筝,只是看不惯谢知杏亲近宁姝。
他不无恶意地想,宁姝这种人,不配站在他大哥身边。
听完青竹说的,谢知杏小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她看着谢峦,不懂三叔为什么这么讨厌宁姝,咬着嘴唇纠结。
宁姝却蹲下身,盯着她的眼睛:“知杏,你信我吗?”
她眼里就像一潭沉静的水,有那么一刻,像极了谢屿,只简单的一个问句,让谢知杏所有的彷徨,突然烟消云散。
她发现,宁姝从不干预她的想法,也没有拿她当小孩子哄骗。
谢知杏不由自主地回到:“嗯!”
如果风筝真的坏了,也没关系,她还是想和宁姝玩。
宁姝没去理会某个恶劣欲爆棚的少年,她站起来,在一旁花圃里,挑出一颗相对圆润的、大小恰当的鹅卵石。
掂量了一下,她扬起身,双手准备好,拉开弹弓。
谢峦眼尾一跳。
他自由习武强身健体,自然知道,宁姝不是在摆架子。
只看,她半眯起一只眼睛,眼神专注,仿若有一抹光闪过,身体也像一张弓,手臂、后背肩胛骨,皆因蓄力微微紧绷,胸脯的线条鼓囊囊的,腰肢却更显纤细。
这是潜藏在她姣好的外表下,一种充满野性的美。
谢峦盯着她。
这个姿态只维持几息,宁姝立刻松开手,“刷”的一声,那颗鹅卵石势如破竹,冲到天上,“啪”的打在纤细的树枝上。
树枝极为轻微的一晃,松开抓住风筝的枝丫,风筝便晃晃悠悠地,掉下来。
她做到了。
谢峦舌尖无意识地抵着后槽牙。
谢知杏不去看风筝,而是抱住宁姝的大腿:“下来了下来了!阿姝姐姐好厉害!”
先前拿弹弓来的丫鬟,赶紧接住风筝,检查了下,也高兴道:“杏姐儿,风筝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