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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屿咳了咳,忍住笑意。

摆明是糊弄小孩儿的。

他叫来丫鬟,指着山药红枣筒骨汤:“盛一碗汤,送去给温姑娘。”

把宁姝供出来,谢知杏又问:“爹爹,你别怪阿姝姐姐吃得多好不好?让她和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谢屿没有宁姝那么多巧思,只好解释:“男女七岁不同席,你阿姝姐姐不是吃得多,是避嫌。”

男女大防之事,谢知杏隐隐知晓,却不懂到底有多严,她没有母亲从小教导她这些,只有嬷嬷偶尔提过,况且谢知杏年纪未到,确实还没接触多少外男。

她想到一个绝好的法子,脱口而出:“那爹爹娶了阿姝姐姐,我们成一家人,就行了呀!”

谢屿沉下脸色:“胡闹,不许乱说。”

谢知杏一哆嗦,没有下文。

谢屿搁下筷子,舀一勺珍珠鱼丸,放到谢知杏碗里,他缓颊,说:“女子名节极为重要,如果你方才的话,不小心传出去,侯府中人会认为她品行不端,水性杨花,那她当如何?”

谢知杏似懂非懂,小声说:“知道了,爹爹。”

谢屿摸摸她后脑勺。

这一日的悠闲,在饭后两刻钟内,被打破了,京畿巡防林副都尉找来,说是有要事,谢屿必须离开庄园,前去处理。

谢知杏有点不开心,谢屿本答应谢知杏陪她的,自己食言,也很头疼。

他绷着下颌,过了会儿,道:“阿杏,我去处理一件事,下午就回来。”

谢知杏没吭声。

谢屿正不知该如何缓解谢知杏的不快,却见宁姝蹲下身,对谢知杏温和地说:“正好可以避开日头最晒的时候,杏姐儿,我们去房中玩。”

谢知杏点点头。

宁姝:“侯爷,我和杏姐儿先去房中。”

谢屿“嗯”了声,望着一大一小的影子,从胸腔里徐徐吁出口气。

宁姝半弯下腰,不知道和谢知杏说了什么,谢知杏咯咯一笑,一扫方才的不快。

谢屿脑海里蓦地划过一个念头,或许,也该给谢知杏找个嫡母。

只是没来得及细思,他已和那将领离去。

这一处理,比预算中要久一点,加之往返路程,便是快马加鞭也花了点时间,待到未时末,谢屿才回到庄园。

将马缰丢给侍从,他步伐极快地走进屋舍,问管事:“杏姐儿呢?”

管事回:“温姑娘带她去君子园,还没有出来。”

君子园是一间宽大的竹舍,因四周围着梅兰竹菊四处园子而得名,谢屿阔步行至门内,不由放轻了脚步。

房内过于安静,他正有些奇怪,缓步走到碧纱橱后,便看宁姝和谢知杏,两人和衣而睡,许是午后有些热意,两人脸蛋都红扑扑的。

宁姝是侧躺的,她闭着眼睛,肌肤白皙,乌发微散,樱唇潋滟,衣裳贴合她优美饱满的曲线,从胸脯,细腰,臀部,再到修长的腿……

像半含花瓣中的花蕊,透着成熟的诱惑。

谢屿眼眸凝了凝。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贸然闯进。

他立即转身离去,在门口站定了会儿,唤来一个婢女:“你进馨香园,叫杏姐儿和温……”他停了停,“宁姝。”

.

申时初,庑殿顶亭子里,宁姝端坐在椅子上。

她离谢家父女并不远,也就十来步,谢屿在带谢知杏过一遍上午学的骑马,这是最后一圈,跑完便放风筝。

她掩着嘴唇,偷偷打个呵欠。

春困夏乏秋盹冬眠,四季的奥秘。

婢女端茶盏搁在桌上,一套岁寒三友的茶盏有三个,一个放在宁姝手边。

正好喝茶解困。见宁姝伸手去拿,那婢女脸色变了下,刚想提醒,她的手指已被烫到。

她立刻抽回手,手指捏捏耳垂。

婢女面带尴尬,说:“温姑娘,这茶偏烫,须得等一会儿再喝。”

宁姝应了声:“嗯。”

宁姝被烫到,精神起来,也明白这茶为什么冲得烫,全因谢屿和谢知杏还在跑马,婢女掐算好时间,先上茶,等他们回来时,就能立刻喝到适口的温茶。

经过一早上,庄园内的仆从,都知道温宁姝的身份,估计婢女也没想到,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异性姑娘,居然敢不等侯爷,先喝茶。

宁姝继续用手指贴着耳垂。

这是她被烫到的小动作。

婢女本以为宁姝会恼怒,但看她神色淡然,心里生起一股愧疚,立刻说:“我给姑娘换盏茶。”

宁姝笑了笑,没打算揪着这点说事不放,回:“无碍,我等茶凉些就行。”

接着又问:“哪儿有凉水?”

婢女:“姑娘跟我来。”

她带着宁姝,从亭子后的小径抄过去,便看一口浅井,婢女主动打水给她濯手。

被烫过的手指,乍然经过清凉的水流,霎是舒适。

也还好一触即离,并不严重。

宁姝泡了会儿手,待回到亭子内,却看另一个身材高挑的婢女,手中拿着一盒圆形的玉肌膏。

高挑婢女瞪了眼宁姝身后那婢女,立刻对宁姝展颜:“温姑娘快坐,小环毛手毛脚的,叫姑娘烫到,竟还不备着膏药。”

小环低下头。

宁姝摇摇头,平和地说:“不是什么大事,也是我自己没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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