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面色一变,正要板起脸来教训她,锦瑟便敲门通报道:“古月和神医恬影求见。”
父王站了起来:“快宣!”
于是,她便被锦瑟抱出去了,东方如沫委屈地撇了撇嘴,明明她在很严肃地谈自己的人生大事啊,他们还非要来搅局,可是——
她是个乖孩子,她知道父王要商议大事,就算委屈,也会乖乖听话的。于是,她乖乖地回去睡觉了,满心欢喜地等着明天一大早就向父王表明心意,求婚。
第二天,她睡过头了,醒来时,父王已经不在了。
她只好等,等父王回来。
这一天无疑是非常令她记忆深刻的一天,直到现在,她还对这一天历历在目。
东方如沫何曾见过父王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啊?当她蹦蹦跳跳、欢欣雀跃地迎接回府的父王,给他一个爱的拥抱,期待着他如同记忆一般温润的眸子中盈满了宠溺的笑意、期待着他双手将她举起来在空中旋转时,她便会发出这世间最快乐的、百灵鸟一般的笑声,但是——
父王猛地向她看了过来,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啊?!冷淡的青眸布满血丝,眼中凝聚中极致的暴虐。
他的脸颊十分的苍白憔悴,华贵的衣袍也滚满了灰尘泥土。
东方如沫被吓到了,她捂住嘴后退两步,这次她却不敢嚎啕大哭,她真的是被吓坏了,豆大的泪珠自眼眶中滑落,她别过头踉跄着逃离那个“魔鬼”,却因为跑得太急跌了一跤,被锦瑟抱了起来带回了屋里,哄着睡了。
锦瑟出去掩上门的刹那,东方如沫又睁开了眼。她瞪大一双无神的双眼,无语泪流,记忆忍不住飘回几个月前的一天,她一直都想和父王搞好关系的,父王冷冷淡淡的,但心地还是善良的,那几日父王不知着了什么魔,竟然天天往膳房钻,她好奇之下一看,哇塞!冷淡疏离、俊美无俦的父王竟然在做玫瑰酥,他的脸颊上还沾了一点面粉,厨子们都战战兢兢的、抖抖索索得像个鹌鹑。
终于,新的一锅出炉了,父王俊美的脸颊上出现了一种夹杂着期待、后怕的情绪,当看着桌子上一盘样子歪七扭八的它们,他还是叹息了一声。
好在,还有一个……好的。
东方池情不自禁地微笑了一下,手指在那个最漂亮的、最完美的玫瑰酥上方的空气蹭了蹭:“就有劳你啦,一定要让小可爱尝一尝。”
东方如沫躲在门框后面偷笑,她“嗖”地一声窜了过去,小身板利落地往上一跳,抓起那个最漂亮的就塞进了嘴里,一边赞叹:“好好吃呀~”
东方池愣了一下,他呆呆地看着自己辛苦了一百六十五天的战利品就这样没了,胸腔堆满了抑郁之气,他淡漠地看了东方如沫一眼,冷冷地下令道:“……锦瑟,罚小郡主……禁闭……”
“……三天。”
他本来想说三个月的,但想一想还是算了,只是一个小孩子,他跟她较什么劲呢?
东方如沫有时也在想,父王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呢?这个疑惑一直持续到三天禁闭出来后,她用白白嫩嫩的小手掌握着勺子,内心十分忐忑,焦躁地在熬煮得香甜稠厚的粥里戳戳戳,与碗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呯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