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日、圣诞、新年到二十四节气问好,发得比看房中介的邮件还勤快。
贺云不满地收回眼,看向无辜不解的司玉。
“你捏痛我了……”
司玉眨着眼睛。
贺云叹了口气,还是慢慢松开了手。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何况,他有足够多的消毒凝胶和湿纸巾,可以把司玉浑身上下都擦个遍。
想着,他握住司玉的肩膀,帮他转了个身。
不料,那辆商务车的车窗,却在此时升了起来。
贺云愣住,看着那辆黑色保姆车就这么开走了。
“嗯?”司玉不解地回头看着怔愣的贺云,“到底怎么啦?”
风吹来,贺云忽然垂下眼笑了笑。
“没什么。”贺云搂住司玉的肩,“只是觉得天黑了,该回去了。”
太阳已经落下,黑夜倾倒进无边大海。
-
深夜,司玉在床上翻了好几个来回。
“宝宝……”贺云闭眼侧身抱住他,“睡觉。”
司玉平躺着,瞪着眼看天花板,双手乖乖地放在贺云横在他胸口的手臂上,对着手指。
“我有点睡不着。”
“唔……”
凌晨三点,贺云困意正浓。
他刚准备睁眼,司玉就被伸手捂住,只听司玉道:“没什么,快睡。”
贺云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好像总是怕他会离开一样,晚上常常醒来,直到确保自己就在身边,才会闭上眼。
然而,每隔十来分钟,贺云又会再次睁眼确认。
反复如此,夜夜如此。
“我不会走的。”司玉小声说,“睡吧。”
贺云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又因司玉说出口的承诺和亲吻都太过温柔,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直到感觉到贺云的呼吸平稳,司玉才慢慢起身下床。
司玉是真的睡不着,在见过席容有了仓促,却足够圆满的道别后,他还想去见一个人。
黑暗中,司玉磕磕碰碰地走到衣帽间。
他将行李箱搬下来,小心翼翼地打开,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司玉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盯着行李箱的暗层,最后还是将它拉开。
黑色暗层里有一张四人合照:司已铭、司娆、15岁的司玉和裴宗齐。
或许,应该去见一见他。
司玉想着,脑子里却不断闪过一幅幅过往的画面。
上锁的地下室、乱糟糟的房间、堆满酒杯的餐桌……最后,画面定格在游乐场,满头大汗的裴宗齐,朝着他递来一支正在融化的冰淇淋。
司玉呼吸变得急促,额上很快渗出了汗珠,喉咙一阵瘙痒,让他忍不住伸手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