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他不敢再看司玉,只能将手握得更紧。
“你胡说!”
司玉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无能的十五岁,反驳的话语,竟然只有这一句。
“我胡说?你还对你外公那个人不了解吗?从我和你妈谈恋爱那会儿,他就瞧不上我。生他妈个儿子,还得跟他姓!自己生不出儿子,就抢我儿子!”
对裴宗齐最后一点所谓的期待,也在此刻崩塌。
司玉昂起头,试图让眼泪留在眼眶,他做到了。
重新看向裴宗齐,他的脸上没有泪水,也没有一丝额外的表情:“裴宗齐,我承认自己这几年来活得愈发天真,竟然开始觉得凡事都得有个结局。”
裴宗齐愣住,抖动的二郎腿也慢慢放了下来。
“你来找我,不是为了想让你姘头打死我?”
他是误会了,没办法,上次贺云来时的狠厉手段,让他一见到人就抱了必死的心。
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显然还是想恶心这个将他关了12年的亲生儿子。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司玉被方才裴宗齐极为难听的称呼激怒。
看向身旁的人,可没看见他神情有什么变化,不知是没听明白这难听的称呼,还是根本不在意。
深吸口气,司玉不愿再同他废话。
“我来这儿,就是告诉你,你当初说的那些话都是错的。是,会有人只会因为我的外貌而爱我;是,想要彻底拥有一个人的方式就是占用。但是……”
司玉握紧贺云的手。
“但这些人不会是贺云,也不再会是我。我如今能活着站在你面前就是最好的证明。”
贺云听着,眉头却皱得极深,扭头定定地看着他。
“是,在我和他分开的时间里,我想过自杀。但是……”
「贺云永远不会不要司玉。」
“是他的爱让我活了下来,除非他死了,否则我永远不会放弃我的生命。而这些,都是你那些荒唐又愚蠢的论断,不能解释的。裴宗齐,你曾经对我妈妈、对我的施暴,我不会原谅,但我会原谅你说出那些话。”
司玉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
“因为,你也只是一个从来没有得到过爱的可怜虫。等着老死在这疯人院吧。”
他牵着贺云就往外走。
“我说过什么?”
停下脚步,司玉震惊又僵硬地转身。
裴宗齐大为不解,苦笑一声:“我根本不记得,跟你说过什么爱不爱的东西。”
司玉的震惊消失,甚至有点想笑。
是啊,那些曾经对你施暴的人,根本就不记得,或许记得,他们也会说是「无心之失」「随口一说」,只有你作为受害者,被惨痛记忆苦苦折磨,多年不减。
“裴宗齐,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
司玉平静问道:“当年,你带我去游乐场,给我买了冰淇淋,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