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陈诉一个事实:“凌遇脸上的疤,是你留的。”
“什么疤,我不知道啊!”凌喆道,“那个废物不是跟我们家断绝关系了吗?你还关心他做什么?”
“凌喆。”凌辰的声音似乎又寒了几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喆还想说我没有,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哦你说那废物额头上的疤啊,是我留的啊,上次我问他要个奖杯来玩,他不给我玩,还想要抢回去,我就用那个奖杯砸了他一下,没想到就出血了。”
“哈哈哈……”凌喆突然大笑起来,“而且你不知道,爸爸妈妈连问也不问原因,就把那个废物揍了一顿。”
凌辰握住拳头,冷声道:“那座奖杯,你从哪里拿出来的?”
“就床底下啊!”凌喆道,“摆在一个盒子里,我看到觉得好玩,就拿出来了,谁知道那个废物护得那么紧!”
凌辰眯起眼:“那是可可的奖杯。”
“原来是三哥的奖杯啊?”凌喆惊讶,“大哥,三哥很厉害吗?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三哥?妈妈也经常跟我夸三哥很厉害。”
“凌喆。”凌辰突然喊了声,“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责任,爸爸妈妈和我都犯了错,我会惩罚他们,也会惩罚自己,如今连你也犯了错,你也得接受惩罚。”
说话间,他往前走了一步。
凌喆咕噜一下,慌道:“大、大哥,你想干什么?啊啊啊——”
儿童房里突然传出一阵尖锐的惨叫声。
几分钟后,凌辰若无其事地从儿童房里出来,经过钟讨面前时,他停下脚步,吩咐:“伤口不用给他处理,如果这次没有留下疤,下次他会更痛。”
钟讨:“……是。”
凌辰转而走向父亲的卧室。
钟讨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喊了声:“大少爷。”
凌辰回过头,却没回话,只等对方把话说下去。
钟讨道:“二少爷每年过节都会给家里寄礼物,已经很多年了,你的礼物也有,但是老爷夫人说不想看到二少爷的东西,让我拿去扔掉,我都偷偷把那些东西藏到了地下室,您要去看看吗?”
凌辰颔首:“等会儿我再去看。”
凌辰说完,推门进了父亲的卧室。
钟讨走到儿童房门前,推开门往里边看了眼。
只见凌喆捂着左额坐在地上哭,整张左脸上全都是血,而他受伤的那个位置,竟跟凌遇额上那道疤一模一样。
见钟讨开了门,凌喆急忙忙爬过去:“姓钟的,我受伤了,我要见我妈妈,你让我下去见我妈妈!”
“四少爷,抱歉。”钟讨退了出去,关上门,并用钥匙在外面反锁。
钟讨背贴在门上,听着放房间里哭天喊地的声音,他想起了七八年前,曾经也有一个小孩被关在这个房间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他偷偷地往房间里塞吃的,但那个男孩从来不吃。
后来他改变了方式,趁三更半夜所有人都入睡的时候,他偷偷给那男孩盖被子,偷偷给那男孩喂些流食。
天快亮时,他偷偷把被子拿走,并且会很认真地打扫一遍这间房,生怕房间里滋生细菌导致那男孩生病。
再后来,他做的一切被父亲发现了。
父亲把他赶去了学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再回过这个地方。
那段时间,那男孩发生了什么事,他并不清楚。
虽说那男孩至今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但他并不后悔那时他为那男孩做的事情。
如今这一切似乎都结束了,不过,另一个故事又要开始了。
只是这一次,他不会为房间里的这个男孩做任何事情,没有原因。
有些人,生来不配。
这时主卧室里突然传出凌海丰暴跳如雷的嗓音:“逆子,逆子!你敢这么做,我凌海丰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
“可是父亲,”凌辰唇角勾着没有情绪的笑,“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会良心不安啊,你和妈妈是怎么做到这么心安理得的?”
凌海丰怒道:“你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凌氏集团是凌家祖辈打下来的江山,你敢这么做,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父亲……”凌辰叹了声,“我想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你以为如今的你,在凌氏集团还有你的地位?”
“你、你说什么?”凌海丰傻了眼。
凌辰玩弄着手上的腕表,正是上次他送给凌遇,却被凌遇寄回来还给他的那只表,似漫不经心道:“你从小教育我,做事必须要强硬,不能给对手留下后路,哪怕是对自己的至亲也不行,所以,这次我没有给你留后路。”
顿了下,他倏地抬眸,冷声道:“这是我们欠凌遇的。”
“逆子!”凌海丰气得发型都乱了,大步流星走过去,揪住凌辰的领口,“你马上给我住手,听见没有!”
“呵呵……”凌辰笑,“父亲,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经常梦见凌遇,也可能是梦见了可可,我总是分不清他们两个谁是谁,很多时候我都想对凌遇好一点,但又想到小时候你对我说的那些话。”
“你说凌遇是个废物,这样的废物,不值得我亲近。”
“你让我多带带可可,说可可将来必有作为。”
“你还总是跟我说,千万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凌遇身上,否则将来凌氏集团我一个子也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