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少爷,无法真正与仆人感同身受,但也是付出了这么多年的真心的。
他将言成碧当成了亲弟弟,所以给了他优渥的生活条件,让他吃住都与自己别无二致,将他养得贵气非凡。
言成碧高大、俊美,气质不俗,和他站一起时,别人都会将他们二人弄混,分不清究竟谁才是秦家公子。
若是别家少爷,定然会觉得冒犯。
可他却从未如此,反而会自豪,觉得言成碧本就应该受到这样的夸赞。
父亲收言成碧为义子的时候,他满心欢喜,以为能真正与言成碧当兄弟。
之后他不幸缺席殿试,眼睁睁看着言成碧越过自己,被无数人夸赞,连父亲都对他刮目相看,他虽然心里不舒服,也没有做什么。
就连跟父亲争吵时,他也仍旧向着言成碧,丝毫没意识到言成碧做什么手脚。
他觉得,父亲这段时间,看重言成碧轻视自己,一定是在使离间计,想要自己嫉妒言成碧,破坏他们的关系,还同父亲吵架。
现在看来,一切都太荒谬了!
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缺席殿试?
言成碧为什么明明承诺了说不去做大理寺少卿,第二日却又欣然赴任?
说要帮他某个一官半职的时候,为什么不与大理寺正说清楚他的身份,最后只让他去当个小小司务遭人侮辱戏弄?
答案显而易见。
秦漆禾想通了一切,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再睁开时眼底满是鲜红的血丝,仿佛吃人的恶鬼。
他一把掐住了言成碧的脖颈,低声吼道:“是你害我缺席殿试的,是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不想一辈子被你踩在脚下啊!”言成碧脖颈被掐得有些窒息,脸色渐渐变白,但是表情仍旧是嘲讽的笑着的。
他忍不住咳了两下,艰难的发出声音,“都是人,凭什么你为主,我为仆?你说当我是兄弟,可只要我犯错,你仍会罚我下跪,这算什么兄弟?”
秦漆禾额上青筋猛跳,抑制不住的质问,“就因为我罚你跪了一次,所以你就将我对你的一切好,全都抹掉了?你害我缺席殿试,相当于毁了我的人生!”
言成碧眸子逐渐变红,不想再掩饰自己的想法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恨意,“我就是要毁了你的人生!我就是要看着你堕入泥潭!秦漆禾,你凭什么能这么命好,一直高高在上?我哪点儿比不上你,可却因为是仆人身份,只能对你卑躬屈膝!要怪就怪你蠢!谁让你帮了我,否则的话我现在只是个粗略识得几个字的书童,你也不会落到这个境地!”
“我蠢?”秦漆禾重复着这两个字,手指越发用力,力道之大,几乎要掐死言成碧,“我对你这么好,你却丝毫不知感恩,只觉得我蠢?言成碧,你该死!”
言成碧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不是个人人欺辱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