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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好像是专门的露营地,周围全是帐篷,还有不少人早早架好了相机,风裹着乱糟糟的人声往他耳朵里钻。
郁寻春将衣领拉到最顶,扣着帽子,小脸缩在里面挡风。
宴青川还是一眼看到了他亮晶晶的眼睛:“这么开心?”
郁寻春重重点头:“这是我第二次来高原。”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两年前吧,当时是我第一次拿到正式的配角角色,拍一部古装,剧组实地取景,去的地方海拔五千多,景色特别壮观,雪沉甸甸地坠在树梢上,太阳升起的时候,雪是金色的!而且还有松鼠。”
他很开心,身边有人倾听,话也多了起来。
或许连郁寻春自己都没发现,他越来越愿意给宴青川分享这些琐碎的细节,说到松鼠的时候伸手比划了两下。
“特别可爱。”他强调。
“的确可爱。”宴青川附和,又问,“那你们拍了几天?”
“其实也没拍太久,海拔太高了,很多人的身体都撑不住。”
“那你呢?”
“我也有点高反,四千米还行五千多是真的有些高,不过我比组里其他人好多了,而且因为没两天导演也倒下了,后面就换了个海拔两千多的地方继续拍的。
“雪不多,但冰棱挂在树梢上被阳光穿过时也很好看。”
宴青川勾着郁寻春的脖子,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脑袋也歪在郁寻春头顶:“真可惜这趟没下雪,不然就可以和你一起看雪景了。”
郁寻春一愣,心里就跟被人拿着小锤子敲了一下似的。
他当时也是想,这么美的景色,要是有人和他一起看就好了。
一下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嗓子涩得发紧。
好半晌他才猛地一矮身:“你重死了!”
猝然失去支撑的宴青川趔趄了一下,抬眼时郁寻春奔着人群跑过去,宴青川连忙:“你别跑,小心高——”
原反应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呢,前面郁寻春已经撑着膝盖停下了。
他呼吸急促地回头:“这儿多高?”
“三千多?”
突然发现自己身体素质大不如前的郁寻春,天塌了,被宴青川忍着笑按在椅子上吸氧。
宴青川的朋友和他相处非常自然,既没有过多的关心,也没有所谓的排斥,自然而然地接纳了他。
之前在车里,郁寻春在这副画面之外,而当下,他也变成了画中人。
其他人相互之间更熟悉,郁寻春有时候插不上话,但就算是看他们打闹也让他觉得很放松。
这是他曾经在梦里也不曾出现过的。
温暖?
是温暖吧,应该用这个词吗?
他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情,突然身处其中,郁寻春一时有点茫然。
但他难得没因为摸不清这点情绪而烦躁不安,可能是因为他此刻太轻松了,头顶有漂亮的星空,身边有热闹的朋友,还有……
他看了眼宴青川,后者对上他的目光笑了下,侧身靠过来,声音也轻轻的:“怎么了?”
“我想睡会儿。”郁寻春别开脸,闭上眼睛,眼前全是他那个温柔的笑。
还有熟悉的……室友。
他在心里补充。
耳边宴青川低声问他:“要不要去帐篷里睡,你的我也搭好了。”
郁寻春闭着眼摇头,他并不想从这个场景里抽离出去。
宴青川没再说话,他听见他起身离开,不知道多久后又回来,听见其他人用小小的声音询问:“睡着啦?”
宴青川没答,他或许在点头。
郁寻春这样想的时候,有什么轻飘飘的东西盖到了他身上,有家里沐浴乳的味道,是宴青川的衣服。
“我不冷。”他突然开口。
宴青川轻笑:“睡着你就冷了。”
他拎起露营椅放在郁寻春身后,和他背靠背对下,脑袋挨着脑袋。
“我给你挡风,”宴青川说,“流星来了我叫你,睡吧。”
在车上睡了很久,郁寻春其实并不困,但宴青川的声音羽毛一样轻,他真的睡着了。
直到宴青川轻拍他肩膀:“寻寻,流星来了。”
睁眼那一瞬间,大片流星划破夜空,像一支支从宇宙落下的璀璨箭矢。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仰着头,欣赏着这绚烂短暂的一幕。
郁寻春的目光却落在宴青川的脸上。
宴青川察觉到他的视线, 侧首笑了笑,拉起郁寻春双手,握在他胸前:“快许愿。”
他的手在风里吹的有些凉,指腹冰冰的, 在郁寻春手背上一触即离。
“你还相信这个?”
“嗯~”
他尾音上翘, 用同样姿势, 对着流星许愿。
郁寻春盯着他看了几秒,转头望着夜空,他保持着双手握在胸前的
', ' ')('姿势, 心里却什么都没想。
流星雨转瞬即逝, 隻持续了短短片刻。
宴青川问他:“许愿了吗?”
郁寻春不答反问:“你呢?”
“当然。”
他有点好奇:“你许了什么愿?”
宴青川勾勾手, 本来两人就挨得很近, 就算宴青川轻声说话他也能听见,但郁寻春还是下意识地将耳朵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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