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其他人内心无疑是震惊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程梵身上。
原来谢崇砚心有所属的对象,居然是程家小少爷?
眼瞧程梵被越来越多人注视,程母精心护理的指甲用力掐着手心,另一只手则整理额头前的碎发,佯装淡定掩饰内心的震惊和焦躁。
她恨不得提前两年灌程梵喝药,不然也不会沦落到今日不可控的场面,毁掉程安的前程和后半辈子的荣华。
程梵蓦地抬眼望了眼谢崇砚,又别扭地收回视线,看向窗外。
明明上次还决绝地说自己不愿联姻,怎么今日突然变卦了?
露台上谢崇砚那双犀利冰冷的眼神,令程梵至今心有余悸。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带着故意为难的小情绪,语调轻轻上扬道:“我得考虑考虑。”
围观众人捏把冷汗,这程家小少爷果然个性高傲,毫不给谢崇砚面子。
听到这个回答,程母眼皮轻轻一跳,显然觉得有转机,毕竟程梵当众拒绝谢崇砚,谢崇砚八成心里会不舒服。
于是,她笑脸相迎地凑过去想借机推荐程安,不料谢崇砚连看都没看她,嗓音低沉回应程梵:“我等你。”
轻飘飘几句话,商业联姻之事一锤定音,旁边与谢家相熟,热情之人甚至祝贺起来。
“两人相貌登对,恭喜恭喜。”
“谢老别担心,谢总这不就有对象了?”
“金玉良缘,幸福美满。”
恭贺声接踵而来,程安气得心悸,在角落里狠狠扒着磁砖,指甲生疼。
谢老至今还一头雾水,但见谢崇砚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没多说什么,而是将程家唤到休息室,私下谈论这个问题。
在他看来,谢崇砚想和程梵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但他得仔细询问两人的情况。
休息室中,程安眼睛死气沉沉,隐隐藏着几分怨气和嫉恨。程父像往常一样沉默着,将这件事交给程母处理。
程梵坐在谢崇砚旁边,在空气中无意触碰到程母的眼神,仅仅一瞬,对方那恨入骨髓的杀意一闪而过。
谢老看着程梵,目光在他和谢崇砚之间转换,询问:“你们俩认识多久了。”
程梵犹豫片刻,转头看向谢崇砚,谢崇砚回答:“挺久了。”
程安当即蹙眉:“不可能,程梵一直在家养病——”
“闭嘴!”程母扯着程安的衣袖,低声呵斥:“没礼貌!”
程安不再说话,胸腔起伏,狠狠盯着门外。
谢崇砚依然神色平静,淡声解释:“挺久前的宴会,我第一次遇见程梵,随后聊了聊,觉得挺合适。”
谢老顿了顿:“你要真喜欢这孩子我不反对。”他看向程母:“你们也同意的话,不如我们订下吧。”
谢老的支持,令程安更为不安,他急匆匆拽了拽程母的手臂,眼神拼命示意。
程母温和笑着:“能与您成为亲家,是我们高攀。但,有些隐情您可能不太知道。”
谢老疑虑:“隐情?”
程母道:“小梵缠绵病榻两年,身体很差,又被我娇纵惯了,脾气也不好。我们不舍得让他这么小就到别人家生活,也不放心他能被别人悉心照顾,我担忧谢总以后会很累。小安21了,如果您愿意和我们成为亲家,可以考虑考虑小安。”
这段话看似处处为程梵和谢家着想,实际上每个字都充斥着对程梵性格和身体的诋毁。
像谢家这种名门望族,怎么会和一个任性的药罐子联姻?
程梵冷冷瞥了程母一眼,抬头时谢崇砚正看着他,仿佛对他重新审视一般。刹那间他有种莫名的失望,垂着眼睛,双手放在腿上,刻意离谢崇砚坐远一点。
片刻,他闷声道:“我没病。”
谢崇砚淡淡瞧他一眼,端量着程母。
谢老这边确实犹豫了,他问:“小梵得的是什么病?”
程母面露忧色:“算是疑难杂症,医生说彻底治疗好恐怕很难。”
见谢老犹豫,程安终于不再担心紧张,逐渐轻松下来,挑衅地盯着程梵。
不巧的是,这个眼神被谢崇砚捕捉。他低笑,程家这三人当真是各怀鬼胎。
“这些事我知道,我们谢家有国内外最好的私人医生,小梵的病交由我照顾吧。”
“这!”程母不再淡定,刚想继续阻拦,却被谢崇砚慵懒的声音制止,“如果不是程梵,我们两家不会联姻,明白么。感情是我们的事,希望父母不要过多干预。”
说完,他轻轻拨动镜梁,带着莫名的笑意:“urban合作案属于程家的部分还没有通过议程,要努力了。”
受到威胁程父彻底坐不住,urban合作案程家几乎压上所有筹码,如果无法通过谢氏议程,他们程家会元气大伤,严重些直接破产。
他的声音藏着几分慌张,“既然您和小梵情投意合,我们祝福。”
谢崇砚简单抬手:“合作愉快。”
这件事订下后,程母眉头紧皱,情绪几乎绷不住,和程安借口出去透气,共同离开休息室。程父自己一人尴尬,也起身说去卫生间。
休息室只剩下三人,谢老倪了谢崇砚一眼,“你还学会逼婚了?”
谢崇砚知道谢老必定看出程家父母的小心思,没多解释,只是慢条斯理剥开一颗沙糖桔,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