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有谢家如此庞大的股份,谢崇砚自然引起许多亲戚的不满,但碍于谢老的铁血手腕和谢崇砚本人的强势,大家不敢多言,也只会在背地嚼几句舌根。
“梵梵,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谢老对程梵有好感,虽然外界都在传程梵自幼娇纵跋扈,但他相信谢崇砚亲眼定的人,不会太差。
程梵礼貌点头:“谢谢爷爷。”
不远处的座位,谢家小姑和二叔一家始终打量着程梵。
小姑说话阴阳怪气:“当初给崇砚介绍那么多家世好的少爷,也没见他那么喜欢。”
女儿柳曼影询问:“他是哪个程家,我好像没怎么听说过。”
小姑轻笑:“听说家族从事影院生意,破落户罢了。”
难听的话传到谢崇砚二叔耳朵里,他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并没有多言,一双吊眼黑白分明,若有所思。
“喜欢吃鱼么。”谢崇砚细心剥好鱼刺,看着程梵:“这品种味道不错。”
两人座位本身离得就近,加上谢崇砚说话时身体会微微倾斜,被谢崇砚这么亲密注视,程梵还是头一次。
他拿着筷子,目光不自觉避开:“我自己会剥。”
谢崇砚莞尔,依旧将鱼送到程梵手边,“我剔得很干净,放心吃吧。”说完,手掌轻轻揉了两下程梵的头发。
程梵脊背挺得笔直,悄悄警告般地瞪谢崇砚一眼。见谢崇砚面不改色,哼一声将鱼慢条斯理吃掉。
这时,久未说话的谢长霆朝谢老说:“他们真的只认识几个月么?感情看起来不错。”???
谢老:“管他的,崇砚是这么说。”
饭吃到一半,程梵去趟卫生间,站在洗面台洗手时,才发现镜子里的他唇瓣很红,头发也莫名服帖柔顺。
心里念着刚才被谢崇砚碰过,便使劲晃了晃头,直到发丝重新凌乱。
这时,镜子身后出现一个眼熟的身影,应该是主桌的亲戚。
谢隋看起来二十七八,戴着一副黑色眼镜,笑着瞅程梵:“你就是堂弟每年都会去荣城看的陈家少爷吧?”
程梵一怔,对上镜子里谢隋的视线,随后低头洗手,没有回答。
就算他不被谢家亲戚熟知,怎么可能连姓氏和城市都不知道呢?
这人话里有话,故意找茬。
程梵懒得搭理他。
见程梵慢悠悠擦着手,谢隋反而有些坐不住,率先开口:“抱歉我忘了,我记起我爸说你也是滨潭市人,那刚才我说的陈家少爷,应该不是你。”
程梵双手慵懒抱臂,转身倪着他:“嗯,那你就让开吧。”?
谢隋忽然笑了:“看来,你并没有多喜欢我堂弟,不然怎么可能连我堂弟暗恋保护多年的白月光都不感兴趣?”
不得不说,听见白月光这个词,程梵心脏的确不受控制快跳半拍。关于谢崇砚的情史和过往,他确实不太清楚,基于协议,不知道也正常。
但,眼前的人更加居心叵测。
程梵扬了扬眼尾,语气高傲:“就算有白月光又如何?他现在是和我结婚,不是别人。反倒是你,告诉我谢崇砚的过去式目的是什么?”
说这些话时,程梵的眼神疏离冰冷,且带着股不可一世的娇纵,似乎对和谢崇砚的婚姻很信任。
谢隋原本还觉得程梵年龄不大,很好糊弄挑拨,但眼下似乎很棘手。
他一笑:“你别误会,我只是听说堂弟年少时被陈家少爷救过,每年都会去荣城看陈少爷,甚至会将拍卖会的珍品玉扇不远万里送去陈家,只因为陈少爷受母亲熏陶,自幼喜欢跳舞。我还以为他终得佳人,但应该是误会了。”
漂亮的眸子轻轻一瞥,程梵留下一句话,独自离开。
“是不是误会,只要你心里清楚。”
谢隋眼光微寒,视线粘在程梵挺直的脊背上,久久未离开。
回到餐厅的程梵走路带风,但看见谢崇砚慵懒地靠在座椅上,和谢老聊天时,脚步不由得迟疑起来。
那个陈家少爷也喜欢跳舞。
程梵心底腾起莫名的不悦,这种感觉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因何而来。
谢崇砚如果真的暗恋人家,为什么不干脆和陈小少爷在一起?还是陈少爷心有所属?
程梵凝着眉心,脚步急躁地向主桌走去。谢崇砚似乎早就瞥见程梵的身影,长臂疏懒搭在椅子扶手,左手轻轻抓了头发,金丝眼镜下的桃花眼深邃温柔。
程梵走到他身边时,他起身替程梵拉开椅子:“梵梵,回来了。”
程梵脚步骤然一顿,随后低着头快速入座,淡淡应了句:“嗯。”
谢崇砚盛了一碗药膳汤,端给程梵:“医生说你体虚,我专门让厨房给你做的,尝一尝。”
谢老一旁打趣:“我说怎么突然加这道菜,原来是为了小梵。”
谢崇砚低笑:“嗯。”
迎着数道灼热的视线,程梵尝了一小口,食材的本身香气完全被锁在汤汁,很合他的口味。
程梵不禁猜想,为了假装两人感情很好,谢崇砚居然如此细密周到,甚至提前安排膳食。
果然是城府极深的资本家。
程梵又尝了一小口,告诫自己日后千万不要被谢崇砚的外表蒙骗,毕竟假扮起温情,谢崇砚是高手。
家宴最后,所有人举杯祝贺二人领证,并送上新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