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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余舒去了太史书苑,胥水堂里,见到司徒晴岚,便取出荷包,将昨天挑出来的一枚枣大的白水晶葫芦坠子给了她。
司徒晴岚惊讶道:“给我的?”
“嗯,上回瞧你喜欢,这次养好的就留了一个给你。”
司徒晴岚拿在手里把玩了几下,犹豫过后,还是递还给她:“这样贵重的物件儿,我不能要。”
余舒看她分明喜欢却不肯收,心想她一定不知方老头张口问她讨要过,就笑着推回她的手,说:
“我乐意送你,又不是为了讨好巴结你,只是拿你当朋友,你若不收,就是瞧不起我了。”
司徒晴岚听了这话,便知不能再拒,略显难为情地收下了,心里却很受用。
要知道余舒这个女算子虽比她小两岁,但在太史书苑名声响亮得很,不是没人想往她身边凑,而是她不爱理人,自己能与她交好,能被她看成是朋友,谁说不是一件让人得意的事呢。
“对了,你听说了吗,”司徒晴岚拉着余舒在席子上坐下,小声告诉她:
“湛雪元的七品考核过了,下个月初就能到太承司领差了。”
闻讯,余舒眼神闪了一下,是想起了湛雪元那个靶子的身份。
“既然在司天监任职,那她以后还要到书苑修学吗?”
“自然是要的,她是今年的新院生,至少要留够三年,才能离院,除非她是想待在那个七品的位置上,一辈子不动了。”
余舒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司徒晴岚就纳闷了,原以为余舒和湛雪元过不去,听到这样的消息,就算不生气,也不会这么冷淡吧。
她哪里知道,余舒是因为觉得湛雪元给她做了替身,所以同情加上一点内疚,不准备再计较之前的事。
......
上罢方子敬的早课,余舒婉拒了司徒晴岚一同去藏的提议。
“前几天有一晚星术课,我落了几个疑问,准备去请教景院士。”
余舒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真的要去景尘那里。不过不是为了请教问题,而是为了打探消息。
景尘作为十八位院士之一,拥有一处专用的讲室,就是花园一角假山上的茶庐。
余舒不知道景尘今日有没有课,但是她知道她有课的日子,他十有**会留在书苑。
果不其然,她沿着石梯上到一半,就听到了茶庐里的说话声:
“若不是景院士这些时日关照,我也不可能顺顺利利就通过了考核,这份谢礼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日后哪里好意思再劳烦你。”
“放在那儿吧。”
“景院士,后天晚上我要在酒楼宴请,帖子我也放在这里,你一定要来啊。”
这茶庐里说话的一男一女,余舒一听便知是谁,她不紧不慢地走上去,向里一看,就见景尘坐在那里,湛雪元站在那里,中间桌上摆着一只竖长的锦盒,盒子上红红的一张应该是请帖。
这场景似曾相识,余舒却眉头都不折一下,没关里面正在说什么,站在茶庐外出声道:
“学生余舒拜见。”
两双眼睛一齐看向了她,景尘先是一怔,而后白净的脸上化开了一抹浅浅的笑容,又略有一点局促。
湛雪元见到余舒,是又恨又惧,脸上红润眨眼间褪去一半,就想起藏那两个耳光,到底不敢当面和余舒交锋,回头和景尘告辞一声,便往外走,路过余舒身边,还虚张声势地瞪了她一眼。
余舒没有理睬她,等她脚步走远了,她才进了茶庐。
“小鱼,我就知道你今日会来。”景尘不同方才坐着不动,就在书案后站起来,两脚套着蚕丝青袜,踩在姜黄色的席子上,望着余舒,一副想上前,又踟蹰不前的样子。
“听你的口气,我来不来,你能卜得出?”室内只有他们两人,余舒面带三分冷笑,拎着她的书匣子,在地上找了个干净的坐垫。
“我昨晚烧了三只龟板,卦象上都说,今天可以见你,我在想,你今天不来,明天我就去找你。”
景尘依旧是那么清润的调子,干净的不掺一丝杂质,他说的话,也总是那么真诚,直白的没有一点弯子,很容易就能让人卸下心房。
余舒若不是那天晚上在观星台对他死了心,只怕一个回合,就要心软了。
“我今天来,是有话要问清楚,景尘,有关破命人的事,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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