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想了,”余舒摆手打断他,眯眼威胁道:“你要是敢拿到我面前。我就敢扔到你脸上。”
“......”
***
是夜,薛睿从外面回到府里绝世道童。就被薛老尚书派人唤去书房。
“祖父,您找我。”
薛凌南放下手中奏章,搁了笔,指着书案对面的椅子让薛睿坐下,拿起一旁人参茶,慢饮了一口,才开腔道:
“前日你带瑾寻丫头出门去了?”
薛睿目光微微一闪,点头道:“三妹好一阵子闷在院子里,正好我忙完公事,便寻空带她到郊外走走,骑马散心。”
“哦,”薛凌南漫不经心地问道:“同谁一起?”
薛睿停顿了一瞬,微微笑道:“祖父应该听说过,是今年大衍试两榜三甲的女算子余舒。”
薛凌南脸上没有一点异色,轻拍着茶盏,道:“老夫最近倒是听闻,你与这个女算子走得很近,年初你开的那一家酒楼,还请了她做管事?”
薛睿垂在膝上的手指悄悄缩起,坦然面对薛凌南疑问的眼神,道:
“确是这么一回事,余舒这女子为人机敏,做人做事很合我的眼缘,我看她将来大有可为,便有意指点她入仕,如此来往一久,口头上就认作了义妹,因她帮我管着酒楼的账目,平日里走动的勤快了一些。”
一番话说下,薛睿连个磕绊都不打,就好像他对余舒没有一点别的心思,只是单纯地惜才与朋友之谊。
薛凌南捋了捋胡须,淡淡的目光从薛睿脸上扫过,片刻后道:
“你这么大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必要老夫再一一敲打你,你要时时刻刻记着,你是什么身份。”
薛凌南平日忙于朝政,对于薛睿的事,并不多做过问,但不问不代表他不关心,只要薛睿安分守己,做什么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要是他阳奉阴违,他也不会纵容。
“孙儿谨记。”薛睿低下头,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晦暗。
薛凌南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又道:
“之前我与你谈起同伯爵府的婚事,被你推脱掉,如今三个月过去,你不要再拿话搪塞,这门亲事我看着极好,再迟几日,恐怕要让别人捷足先登了。明日是芙蓉君子宴,那瑞家的小姐也会前去,到时候你看好了,能拿到一支金玉芙蓉最好,若不然,也不能让那几个有心的抢了去。”
瑞伯爵府是皇后的娘家,一门亲贵,就连尹家都要相让三分,最关键是皇后膝下无子,若是薛家将来有意鼎力刘昙登上大位,必要拉扯这一户,联姻,是最好的主意。
薛睿听到薛凌南的指示,一点都不意外,他不动声色地交握起桌面下的手指,面对着薛凌南审视的目光,训从地道:
“祖父放心,我一定会争取。”
薛凌南又盯着他温文的脸庞看了一会儿,直到看不出任何端倪,才露出一点枯松的笑意,道:
“你母亲这几日病愈,你不妨前去探望她一番。”
“是。”
薛睿看着薛凌南比记忆中苍老许多的面容,心想着,不知是几时起,能够探望母亲,便成了眼前老人对他的一种奖励,曾经他甘之如饴,如今却成了一种提醒——
提醒他到底亏欠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