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点头道:“正是。”
又一扫周围,视线在息雯身上稍作停留,轻嘲道:
“听那人云亦云,皆说死人八字不可期,我倒说未必,只是他们不知法子罢了。”
最后一句话,想当然惹了一票人不满。
余舒满不在乎,在她眼里,这些世家子弟,常年的养尊处优,只拾前人之牙慧,不思进取,没几个中用的。
大衍放榜已有三个月,因为忘机楼酒宴上她公然与韩闻广叫板,事情闹得太大,以至于人人都忘了,她除了算子这一个身份,还是一个易师。
余舒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精神,今天晚上她不光要抢金玉芙蓉,还要踩着这一干世家子弟,打响她另一个名号才行!
“是已死之人,我只要知道生辰八字,和去世的年月,便能断出这人是几日几时离世,或死于非命,也可一算。”余舒提了要求。
“这样也好,就依你。”淑妃当机立断,袖手一挥,便叫人准备了几份纸笔,当场询问众人:
“谁家有离丧之人,且报上来。”
淑妃开口,下面的人也很效率,一一上前,在太监的监督之下,将他们得知的死人情况记于纸上,再呈到淑妃面前,便有了七八份。
淑妃审阅了一遍,握着那几张纸,正色对余舒道:
“本宫要说清楚,你所谓‘断人死’,非是准确无误,不能称之。若你有半点差池,本宫照样问你的罪,你可想好了,现在反悔不迟,本宫只当你年少无知,免你罪责,若不然,本宫绝不会轻饶狂口妄言之人。”
余舒没被吓到,不忘追加一条:
“就怕有人言不如实,不敬过世之人。”
这是在暗指,可能有人会谎报实情,比如故意将病死之人写成了落水或是其他凶灾,又比如将真正死期提前个一两日。
淑妃看她一眼,扭头询问外面:
“刚才留笔的那几个,你们所写之事,确信无误吗?事后若被本宫查出不实,再拿你们是问。”
那几人面面相觑,很快就有人唯唯诺诺地站出来,说是记不大清楚。
余舒冷笑。
于是淑妃手里便少了两张纸,剩下五份,用来验证余舒的话是真是假,是绰绰有余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淑妃最后问道。
“无他,请娘娘示下。”余舒抬头,两眼放亮。
“来人,先去取了鞭子!”淑妃一声令下。
不一会儿,就有人取了王府的刑鞭拿来,四尺长的藤鞭,缠在荆上,乌黑中泛着一点血腥,叫人望而生畏。
余舒眨了眨眼皮,扭头望了一眼灯火阑珊的定波湖上,心笑:
看我与你,谁先得手。
余舒这样处惊不变的表现,顿时叫不少人纳闷起来——
怎么就看不出她有一点害怕呢?
不应该啊。
“不对。”崔芯的眉心突突跳了两下。
息雯不察她变色,一味地以为余舒在装腔作势:“哼,我看她还有什么诡计可施。”
......
就在一群女人在岸上争得不可开交之时,湖面上也掀起了一场风起云涌。
先过岸抢木筏的男宾们以为占了先机,个个摩拳擦掌地在湖里捞灯,熟料横空跑出来景尘这个“作弊”的,轻功一展,便是丈距,比他们撑筏子快上不只一星半点。
薛睿与朱青珏后来赶上,两人都看出景尘的意图,不约而同地都选择先解决这一个“碍眼”的家伙。
在桥上,一个先喊——“拦住那个会飞的!”
一个后喊——“他要踩沉了真金灯芯!”
只这么两嗓子,筏子上有人听到了,不知哪个先动的手,眼见景尘从旁经过,也不管他是谁,便一竹竿扫过去。
然后你一竿子,我一竿子,挥来挥去,难免有所误伤,接二连三有人倒霉落水。
景尘也不是吃素的,借力卸力,蹋着杆子落在木筏上,轻松躲避过去,然后看准了落脚点,再次起飞。
只是他这样不还手,总会叫人逮到机会使绊子,搜寻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朱青珏与薛睿趁这机会,也从桥上跃下,一人捡了一只有主木筏,就近落脚。
朱青珏是冷笑逼人,直接抢了人家的竹竿,对那撑筏子的人说:“是你自己跳下去,还是我送你一程。”
“......噗通!”
薛睿笑得是一团和气,手上文扇一挥,“啪”地一声将迎面挥来的竹竿敲断,而后将断成两截的竹竿,递给这筏子原先的主人,揖手道:“有劳兄台搭我一程,不胜感激。”
“......”
呜呜呜,不带这样欺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