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睡,我也得睡上一觉,为这案子,三天没合眼了。”
听这话,余舒立刻就闭上了嘴巴。
薛睿笑笑,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道:“这阵子我没在京城,你有没有闯祸?”
余舒挑眉道:“放心吧,我现在风头太过,没人敢来招惹我,就是每天都有人往家里去送礼送帖子,不胜其烦。”
“有人送礼不好么?”薛睿摸着她小手,这会儿心情很好。
余舒咧了咧嘴巴,想到最近收的那一屋子好东西,就忍不住想笑,但当着薛睿的面,还是要假装一番:
“好什么,害我回个家都要偷偷摸摸的,非等天黑了才行。”
薛睿知道她小气财迷,也不揭穿她,只是十天半个月的没见着她,眼下听着她轻快的语调,看着她狡猾的眉眼,便有些心痒。
“那你有没有想我?”他语调一转,突然问道。
余舒瞥他一眼,早就习惯了他时不时的厚脸皮,于是不慌不忙地反问道:“那你想我了吗?”
薛睿毫不犹豫点头:“想了。”
说完,他就侧转了身子,拍拍大腿,对她道:
“过来坐这儿,让大哥抱抱。”
“......”这人脸皮到底能厚到什么程度?
薛睿看她一动不动,便捏着她的手,桃花眼勾起人来,“怎么,不好意思了?”
余舒白了他一眼,硬是将手抽了回来,没被诱惑,态度坚决道:
“上回我说过的你都忘记了么?你同伯爵府那一位瑞小姐的事情没了,甭想着我与你亲近。”
闻言,薛睿顿时收起了玩笑的神态,没有敷衍她,正色道:
“等这桩案子查明白,我回京便去和祖父说。”
之前薛睿一直没有正面拒绝过薛凌南的安排,一方面是不想和老人有所冲突,一方面则是想要同余舒修好,担心时机不到,让薛凌南知道他的心思,会横加阻拦。
现在则没有了这一层顾虑,反正他和余舒的关系,一时半会儿也摆不到台面上,只能掩人耳目,那么他拒绝同伯爵府的婚事,便不成问题了。
就算余舒不说什么,他也觉得让两家人误会下去,实在不妥。
两人说话之际,宝德就在外面敲门,送来热水和早点。
一齐吃罢早点,薛睿安排余舒住到了他对面的空房,又加派了两名侍卫在走廊上值守,自己也回房去补眠了。
......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余舒比薛睿先醒,熬夜赶路的滋味不好受,早上那会儿还不觉得,这下醒过来,就觉得头晕脑胀的,待在房里发闷,就想出去透透气。
她换了衣服走出屋子,看到对面房门闭着,就知道薛睿还在睡着,也没上前去敲门,就要下楼。
站在走廊上的侍卫们没有阻拦她,看到她下楼,就分了一个人跟在她后面。
这间酒楼比不得忘机楼气派,但是门面也不算小了,三层高低,前头一座大厅,上下二楼。
因为薛睿着令当地县衙封禁,这会儿里里外外没有半个客人,楼下大门紧闭着,余舒从楼梯拐角走下来,望一眼,全是空桌空椅。
“这酒楼里干活的人呢?”余舒扭头问那个跟着她的侍卫。
“都在后院,大人有令,不许他们随便走动。”
余舒点点头,就挑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指了指闭上的窗子,“能打开么?我瞧瞧街上。”
她来时候天黑着,进城过街都坐在马车上,还不知这沛县什么样子的。
那个侍卫没多犹豫,便上前为她开了窗子,只因早上薛大人吩咐过的,要给这位姑娘行方便。
窗子一打开,眼前就亮堂起来,街面上的杂声人语顿时扑面,下午阳光尤烈,余舒眯了一会儿眼睛,才看清楚楼下街坊上的热闹景象。
闻着飘上楼的小食香味儿,余舒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姑娘饿了吗?”那侍卫倒是个机灵的,“你坐这儿稍等,我去后头给你拿些吃的。”
余舒点点头,道了谢。
那侍卫走后,余舒等了好一阵,却不见他回来,她饿的不行,只好起了身,找下楼去。
一楼的柜台上摆的只有酒水,不见吃食,余舒顺路摸到了后堂门,隐约听到了那一头吵闹声音,拨开厚重的油布帘子,眼前一个后院,就见东边熏黑的屋门外,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腰上系着围裙,手里一把菜刀,横指着眼前几个侍卫,正涨红了脸在叫骂:
“老子叫你们关了这些天,天天给你们做吃做喝,一分工钱没有,连个门都出不去,告诉你们,老子不干了,你们爱抓我去坐牢、杀头都可以,我今儿非得出了这道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