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庆皇帝问道:“他说的什么?”
山田次郎连忙解释,充当起翻译:“相田先生说,要施术,不能在里面,要到外面,请大安圣皇恩准。”
每年司天监都会安排祭祀,有时逢着北方干旱,或是南方水涝,兆庆皇帝也会找来道士增加法事,祈祷一番风调雨顺,请天公降雨,但是谁都清楚,刮风下雨这回事,不是凡人说了算的,这得看老天爷的心情。
见那东瀛来的阴阳师就这么一点要求,没有别的,既不要求开坛做法,也不需要朱砂鸡血,两手空空就要去请天公作美,兆庆皇帝开始觉得这群倭国人是在忽悠他了。
呼风唤雨,怎么可以。
“准尔,”兆庆皇帝许了相田真纪出去,又对大提点道:“爱卿派人跟出去看一看,再来禀报。”
大提点颔首,转过头去,目光挨着身后官员头顶上一扫,分别在两人身上做出停留,道:“右令郎,女御官一同前去,看看仔细。”
余舒正寻思着那几个倭国人耍什么把戏,突然听到大提点叫起她的官职,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前方景尘站起身,回头看她,低声道:
“余大人。”
“......”
余舒认命的站起来,低头盯了一眼大提点的后脑勺,心想他们还真是一门心思要撮合她和景尘到底了。
两人一前一后跟着那个阴阳师出了大殿。
余舒仰头望天,正值下午,外面风和日丽,太阳高高挂着,一点不像是有雨的样子。
景尘默默看着她,不在意那个阴阳师如何施咒。
殿外的大理石台阶上,有一块空地,除了候在殿外的侍卫和太监,再没闲杂人等。
相田真纪将穿在外面的白色狩衣解下,抖开了平整地铺在地面,单膝下跪,面朝南方,两掌相合拧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声音阴沉。
奈何余舒上辈子只学过一门外语,竖起了耳朵也没听懂一句。
大约有一刻钟,相田真纪声音一促,低头用力咬破了左手中指,血涌而出,但见他以血为书,在那摊开的白色狩衣上断断续续画起符来。
余舒朝前走了两步,凑近去看,只觉得那白衣背上画的符号,血糊糊的,十分扭曲,让人看了有些反胃,要说她也见过道士们画符的,但人家用的是鸡血和朱砂,这人血画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相田真纪画好符后,就用着染血的中指,在眉心一涂,朝天一指,那手指尖,赫然乍现了一抹诡异的红光,笔直射向空中,看的余舒以为眼花。
她追着那道红光抬头,一直到它不见,忍不住转过头,询问景尘:
“你看见了没?”
“什么?”
“那道光,从他手里冒出来的。”
“嗯。”
“......”嗯个鬼啊你!那么奇怪的东西,要不要这么淡定!你到底看见了没?
余舒正要再问,就见景尘眉头轻蹙一下,抬起头来。
下一刻,余舒就感觉额头一凉,眨了下眼睛,抬手一摸,湿的。
下、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