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尘依然目光平静地望着她:“骗就骗了。”
余舒眉头一挑:“那要是我算的不准呢?”
“我相信你能算准,你说会下雨,就一定会下雨,”景尘语顿,看见她瞪眼,声音里便多了一丝笑意:
“哦,我知道了,原来你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担心你算不准,所以不敢出这个头。”
余舒顿时眯起眼睛,盯着他,觉得眼前这个说话讨厌的人,有些不像是记忆中那个老实的呆子。
好吧,真让他说着了,她今天晚上没有站出来,并非是故意和景尘作对,冷眼旁观,她的确是顾虑到晴雨法则的准头。
晴雨法则是她最早从青铮道人教给她那一套口诀中,衍生出来的术数卜算之法,准确率是相当之高,就连罕见的阳雨和难料的十五十六都能算得出来,可它不是没有算错的时候。
想想看,假设她算出来明天有雨,到任少监面前自荐,可想而知,明天下午的水陆大会,她就要肩负起挽回大安易师声誉这样重大的“委任”。
可是临了临了,她摆足了架势,老天爷却不给面子,那她岂不成了给司天监脸上抹黑的罪人?
所以,她才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而是继续静观其变,真到了最后关头,她再冒险不迟。
只是她这样心思,却被景尘猜中了一半。
“你是在激将我吗?”余舒冷下脸来,“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让我就范?”
见她突然翻脸,景尘眼中恍惚了一下,连忙否认:“不是。”怕她不信,又重申道,“我也不想你出这个头,怎么会激将你。”
余舒撇过头,不再说话,至于信不信他的话,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至。
两人同时转头去看,就见有两匹马影带人飞奔而来,转眼就到了面前,从马上翻身下来两个身穿公服的捕快,目光扫过他们两人,落在景尘身上,辨认之后,扬手出示了一块腰牌——
“大理寺办案,请司天监右令郎景大人,同我们走一趟。”
余舒和景尘皆是一愣,前者脱口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一名捕快看看她肩上补子,摇头道:“这位...女大人包涵,此乃公务要事,不便外露。”
余舒皱了皱眉毛,心想着薛睿一天没见人影,也没和她打声招呼,八成是同这件事有关了。
“你们大理寺少卿薛大人现在何处?”
“薛大人正在办案当中。”
余舒这下肯定了。
“那快走吧,”她摆摆手,示意他们:“你们上哪儿,我也跟去瞧瞧。”
两个捕快面露为难,“这...”
“不碍事,我与你们薛大人熟得很,他不会怪罪你们。”
刘忠驾着马车匆匆忙忙从街对面跑过来,停到了余舒面前,道罪一声,当真是在外头等久了,内急才会走开。
余舒也没责怪他,方要上车,就听景尘对那两个捕快道:
“在前头带路,我搭余大人的车去。”
余舒瘪了瘪嘴,要搭顺风车,问过我了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