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郁江是红枫岛的水运枢纽,江上的船只数不胜数,每日的货物往来,带来了清流城这样许多沿江城镇的繁荣。不过,与其他地方的江河略有不同的是,东西郁江中却少有船只在夜晚航行。究其原因,到并非完全是因为郁江水流湍急,夜晚行船有危险。最大的原因是,红枫岛有个规矩:白日,郁江水运归凡俗所用;夜晚,则由秘界掌管。
这与南唐和北汉不同。在南唐和北汉,有朝廷在,朝廷的背后,则是强大的秘界势力。红枫岛呢?虽然名为南唐藩属,实则并不完全受南唐管控。地方官的任命,需要南唐的诏书,更需要红枫岛秘界的支持。只不过,南唐的秘界需要的是一个安定的、与秘界并行不悖的俗世,而红枫岛的秘界需要的则是一个不断为秘界提供资源的俗世。红枫岛秘界的急功近利,才导致才出现了这个规矩。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汹涌湍急的西郁江流到清流城附近时,因为水道放宽,水流转慢,江水中的泥沙沉积,形成了许多沙洲。沙洲上草木繁茂,景色宜人,后被人修了亭台楼阁,便成了观景的所在。清流城中的青楼妓馆纷纷在此开了分号。此时,依稀有停靠在江边的画舫传来歌伎的唱词,陈枫却无心欣赏。今夜,他要代替房玉昆和公羊亮做一笔大买卖。
控制住了房玉昆和公羊亮,在陈枫的手下,二人并没有顽固太久。陈枫结合苏富提供的信息,轻而易举地猜测出房玉昆和公羊亮一定有不小的图谋,容不得二人不招认。
在秘界,到了房玉昆和公羊亮这种不上不下的境界,是最怕死的。只要陈枫在绝望之中给他们留下一丝希望,他们便会轻易就范。
陈枫给苏富留下了一命,因为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房玉昆和公羊亮的计划,甚至都不知道陈枫的存在。他被陈枫强令服下了一种秘药,将在密室之中昏睡一个月。一个月后,此间的事情早已了解。
至于萧金龙和蒙风、蒙雨兄妹,陈枫只能选择相信,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将这三个人杀死。不过,陈枫依然预留了一些手段,给他们服下了三丸秘药。三丸秘药如果没有陈枫秘力的引动,便不会化开,将在一个月之后自然排出体外。否则的话,将会是剧毒穿心的下场。
萧金龙对此无动于衷,拱了拱手,便落寞地离开了。秘药到底会有什么作用,他压根不关心。
蒙风和蒙雨惊诧于陈枫这般做法,却也表示理解。不过临走时,陈枫轻松地帮助蒙雨凝出了秘旋,则是让二人喜出望外,不断感谢。
蒙雨的前倨后恭并没有让陈枫反感,也没有让他高兴。他们都是普通人,眼中看到的是普通人的利益,心中留存的是普通人的悲欢。他们有自己的坚守,也有自己的选择。
蒙风和蒙雨就这样相携离开了,陈枫并没有赠送他们什么物品。送一些物品,未必是好事,他们感恩一段时间后,也许会对秘界存在更多的侥幸。若是带着这种心态,他们在秘界并不能走远。
二人离开后,可能与陈枫再无见面的机会。也许若干年后,他们会听到陈枫的名字,也早已与那个“陈雨”对不上了。
解决到琐事,陈枫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即将到来的大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