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成这样了吗这两个?送个生日礼都要凑?”
心心拢着不大不小的礼品盒,笑着给了一刀。随后,替南音拆了。剥了一层又一层还没见底,关心都无语了,“还真是中二人中二魂。”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我要看!”
拆到最后,发现是一张光碟。找了台有读碟器的电脑播放,结局出乎意料。这回两个人,心意算是给足了。
他们给南音录了段视频,用的还是江城方言。
末了,一人一手高过头顶,为南音比了个大大的心。
乔乾:南音,给哥哥补下英语吧。
贺铭:那就.....也给我补补英语?
一瞬间,感动散得干净,取而代之是一室的爆笑。
蒋安澜进来时,就是这么个场面。茉莉几人贴心地留了时间给父女二人,相伴着出了休息室。室内归于静谧时,南音眼中的喜悦未散,落在蒋安澜眼里,他忽然不想告诉南音沈氏夫妇不来的消息,虽说事出有因,可他总觉得这是沈氏夫妇找的借口。
可这事儿根本瞒不住,晚宴就要开始了,南音总会知道。
思绪迭起,选择已经很明确了。
南音素来敏感,看到父亲欲言又止,轻声道,“你怎么了爸爸?有什么事情就说,我没关系的。”
事到如今,蒋安澜只能实话实说,“沈爸沈妈临时有急事儿,不能来参加你的生日会了。”
只用了一秒,南音眼中的愉悦就消失了。蒋安澜一直注视着她,看得清楚,心中涌出不舍,连忙补充道,“他们是真的有事儿,而且答应忙完了就来。”
可这些话安抚能力太有限了,因为南音知道,他们不是不想来,是怕来了,给了旁人攻击嘲笑她的借口。她知道这是爱,寻不到一丝暇疵的深浓过所有的关爱。可是......
想到这些,南音被悲伤和低落击溃,小脸埋进膝盖间,无声的哭着,任鼻酸和喉痛一点点绞杀她。
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只是想在真正成年的这天,和在意的人一起切个蛋糕许三个微小却对她非常重要的愿望。要得那么少,为什么都无法实现?
在这一瞬,蒋安澜尝到了心碎的滋味。他伸出手,搭在南音的肩上,“音宝,爸爸知道这是很遗憾的事情,你一时很难接受。但你要知道,爸爸妈妈对你的爱肯定是真的,他们只是暂时走不开.......”
“要不这样,等你放假了爸爸送你去江城过年。”
蒋安澜几时这样多话,但此刻他顾不上许多了,安抚好音音才是重点。而南音也舍不得他着急,草草地收拾了自己的心情,佯装坚强明净地望向他,“知道了,爸爸。”
随后,像个孩子般歪了下小脑袋,“我是不是好情绪化?一点点小事儿就崩溃了。”
蒋安澜看她这般,稍稍安了心,伸出手,本想像平时一般揉揉她的头,看到发顶梳得光洁,改拍了下,“音音,想怎么就怎么样,爸爸宠得起。出去了,好吗?”
蒋南音强挤出笑,“好!”
.....
之后,南音表现得极好,裙摆随着她的步履满场飞。她应付得很好,情绪也极稳。酒席中途,她去了趟洗手间。茉莉本来想跟,结果给南音笑了,她都多大个人了,风华会所又是自家地方,上个洗手间还需要人陪?
茉莉想想也是,就由着她去了,甚至还暗自检讨了一番。自己才十八岁,怎么就活得跟只护着小鸡崽的鸡妈妈似的。
南音向来会记路,很轻易地找到了洗手间。
哪知她前脚才进隔间,后脚就听到洗漱台那处传来低微压抑的议论声。不甚清明,可南音依旧听到了大半,
“今天,是华伦天奴被黑得最狠的一次,最新高定,竟然出现在了一个山间野丫头身上,一群人还在那儿昧着良心夸,笑死。”
“蒋家是不是搞错了啊?都说她和柳小姐长得像,我怎么看不出呢?特别那气质,差远了。”
“谁知道呢?反正我看她做什么都僵硬得很,再怎么装点,内里都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穷鬼。”
“我也觉得,可她这命真挺好的,蒋家小公主...旁人真的羡慕不过来。”
“也就这一点值得说道了......”
或许在平时,南音有能力消化掉这些酸言酸语,她得到的爱已经够多,茉莉也教过她很多方法消化这类负面情绪。
最令她印象深刻的一句,“李旭日都那么强了,各方面都挑不出暇疵,可在看不惯他的人眼里,他仍然是不值一文的垃圾,靠着父祖辈的荣耀和实力过活的无用之人。”
在他们绝对强或是超过父祖辈之前,怀疑和诋毁无法避免。
这些话,南音深以为然。可是此刻,她才刚被心伤和脆弱碾杀过一轮,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荒谬又无趣,心生逆反,没打算再回晚宴,改道去了更高层。她记得那里有个天台,黑暗又静谧,远离一切喧嚣。
....
南音一个人到了天台,她的衣衫单薄,根本无法抵御暗夜的森冷,但她不管不顾,席地而坐,望向远方。没多时,她开始对着月亮说话,把这一天遇见的,无论好的坏的,打算全都说个遍.....
妈妈教过她,有事儿一定要发泄出来,找树洞写日记都好。总之,不能憋在心里,憋久了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