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心这个新概念,听起来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课题,值得学习。
江舫猛地一咬牙:
好在他马上控制住了自己。
他在满腔弥漫开来的酸涩中,努力扬起了一个笑容:好啊,以后有机会可以尝试一下。
南舟:嗯。
江舫:我们走一走吧。就在这里。
午夜时分的纸金,街道上是没有行走的npc的。
他们路过的每一扇窗户,都透着光怪陆离的热闹和易朽的浮华。
它们的美好和喧嚣是这样脆弱。
因为江舫知道,它们都是电子和数据构成的泡沫,只要有人在背后关闭了服务器,啪咻一声,万事皆灭。
而他们在这样易碎的繁华中,静静散步。
在他们飘忽不定的过去、当下和未来中,这都可以说是一段奢侈的经历。
最终,他们一起来到了路的尽头。
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一段路。
江舫的一只手,轻抚上了南舟的腰身。
感知到这样暧昧的动作背后释放的信号,狼npc再次蠢蠢欲动,马上夺舍。
紧接着,他就听到江舫伏在他身侧、用耳语的音调轻声检讨:我原来说过这么多的混账话。
江舫早就醒了。
就在刚才险险吻住南舟的那一瞬间。
不过,多亏了狼npc的陪伴,让他强迫式地回忆并重演了自己彼时对待南舟的每一句冷言。
每一个推开的动作。
每一个失去的机会。
很疼,但很有效果。
这告诉他,要珍惜。
在一片骤然亮起的电闪火花、弥漫开来的皮肉烤炙味道、还有狼npc惨烈的尖嗥声中,江舫再次后退。
他望着在地上翻滚、层层褪下画皮的狼,甩了甩右手中还在吱吱发热的电击器。
演得太差了。江舫轻声说,那种时候,他也不会闭眼睛的。
作者有话要说:
狼:wdnmd
第104章 脑侵(十七)
江舫醒来时,感觉眼睫处有些酥痒。
有只不大安分的手,在轻轻拨弄他的睫毛。
江舫笑着伸手抓住了那捣乱的手腕,顺手替他把西装袖口的皱褶拽齐理平:好了。已经醒了。
本来因为时间而焦虑的李银航听到江舫的声音,精神一振,马上自觉下床,在黑暗中摸索着去穿鞋。
南舟一点也没有动手动脚被抓现行的羞涩,把手交给他,听凭处置。
江舫:刚才是谁在踩我?
南舟:是我。
在黑暗里,江舫用拇指轻按一按他的掌心:那谢谢南老师带我回来。
说完,江舫起身下床。
结束游戏后,npc并没有像前两关一样现身给他们以指引。
屋子里没有丝毫光源,黑天墨地,所以他们只能摸黑行动,寻找脱在黑暗里的鞋子。
南舟盘腿坐在床上:你花的时间最久。
嗯。多浪费了一点时间。
江舫率先找到了一只鞋,用指尖试了一试:非常值得。
那并不是江舫的鞋。
江舫转向南舟,说:先给你穿。脚。
南舟听话地把脚伸给他。
但他依然忍不住满心好奇:你梦到了什么?
江舫握住他的脚踝,动作微妙地一顿。
他想到了那一天不慎让南舟喝醉的后续。
他们走到了街尾处时,南舟就说困了。
所谓的困,也是酒力上涌的副作用。
因为他很快就困倦得需要江舫背着才能行动了。
江舫将南舟带回了宾馆,开了一间房。
用通讯器向队友简单说明了他们现在的位置后,江舫将南舟放到了床上,一点点帮他除去了身上端庄挺括的西服、衬衫和西装裤,好让他别睡得太过拘束。
南舟醉得眼睫湿漉漉的,但还是有些意识在,努力坐稳身体,双手把住床沿,发蒙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看得江舫心软不已,有点想抱住他的头揉上一揉。
所幸他克制住了。
屋内的中央空调温度打得稍低了点。
江舫居然开始担心,一个无所不能的强大纸片人会不会生病着凉。
但他很快就失笑地一抿唇。
还说什么强不强大,明明都喝醉了。
彼时的江舫,就像现在给南舟穿鞋一样,口吻温和道:你稍坐一会儿,我给你换件衣裳。
他取来了浴室里的浴袍,简单笼在南舟身上,又替他妥善掩好了前襟和下摆。
将他简单打理洗漱一番后,南舟眼看着困得几乎要坐不住了。
江舫准备收尾了。
他兜住南舟的腿弯,稍举起一点,另一手又去揽抱他的腰。
可另一边,南舟察觉到他的动作,以为自己被允许上床了。
他自行一挪腰,整个人向后倒去,把江舫也连带着勾倒了。
一条修长结实的长腿搭在了江舫的单侧肩膀。
江舫的指尖也不慎顺着棉质浴袍柔软的质地滑入其中,肘部压住了膝盖,一路滑入浴袍分叉的尽头。
江舫另一手撑在南舟腰侧,垂下眼睛,静静望着南舟。
他童年时想要拯救的象牙塔少年。
他少年时的精神伙伴。
他现在的,触手可及的朋友。
然而,江舫什么也没有做。
他站起身来,替他盖好被子,又从酒店的抽屉里取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锁好门,离开了房间。
他站在酒店走廊尽头的窗前,没有抽,只是点亮了打火机。
咝。
燃烧着的尼古丁的气味氤氲开来。
走廊里的灯是声控的。
当江舫抱臂立在原地、久久未动时,他身后的廊灯也像是鬼魅靠近一般,从远至近,一盏盏熄灭。
直到最后一盏灯熄灭在江舫头顶,漆黑的走廊上亮着的,就只剩下江舫淡色的眸光,和被他执在指间的一星红光。
烟灰落在地板上,就像一场小规模的雪,掩盖了他内心的一点寂寞、渴望,和欲言又止。
江舫会喝酒,也会抽烟,但那都是出于社交需求。
他向来一向是自律的,不会让自己沉溺于什么东西。
他只是想用烟雾来挡住星空,让一点别的什么,来分散他过于奇怪的注意力。
然而
他低下头去,观察着自己直白赤裸的身体反应,好气又好笑。
真是疯了。
而现在的江舫,正甘之如饴地享受着这点清醒着的疯狂。
周遭尽是黑暗,因此指尖成了唯一的感知器。
就像是两只蚂蚁的触角轻轻碰触在了一起,交换着彼此的滋味、温度和信号。
江舫的指尖又因为经过特殊训练,格外灵活敏感。
刚才,就是这只脚,一直踩在他的脚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