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早日告老还乡,颐养天年,更为优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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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坤宁宫中。
三四个小宫女正伺候着皇后穿衣梳洗,有个苗条的人影从旁走上前,凑近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女人,踮着脚,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启禀娘娘,昨儿个晚上陛下去了那边,后来听说还急匆匆地宣了御医。”
“你们先退下。”
皇后抬了抬下巴,两边的宫人都安静地退了出去。
“宣御医?可是陛下出什么事儿了?”
她丢开手上的帕子,眼神略有些不快。
难道说那女人反抗之下,伤了他不成?可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应该也伤不到他才是。
“娘娘别担心,陛下没事,是那位夫人出了事儿。”
“哦,她又怎么了?”
听到皇帝没事,皇后也就不怎么在意了,重新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随口问了一句。
自从那女人早产之后,那边宫殿的药就没有断过,还真是有够娇弱的。
那宫女稍微斟酌了一下,谨慎地开口道。
“听说……像是脑子有些糊涂了,连自己女儿也不记得了,今儿个早上醒过来,还忽然问大将军什么时候打仗回来。”
倒是没有直接说是失心疯。毕竟,连御医也没直接下这个结论。
听到宫女这几句话,皇后这会儿终于停止了擦手的动作,将手中的帕子捏紧了些,温和的眼微微眯起。
怎么,她居然就这么疯了?
这可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实在是可惜了些,她怎么能这么容易就疯了呢?
自己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将一切准备工作都做足了,决定宽宏大度一次,成全了皇帝的那点儿心思,她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疯了。
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那宫女等了片刻,见皇后娘娘久久地没有说话,咬了咬唇,有些不安地小声问道。
“娘娘,您看,会不会是咱们送去的那香出了什么岔子?”
那香原本也是她家娘娘一片好心,担心那位夫人触怒圣颜,惹了皇上不高兴,这才悄悄用了这个法子。
要是忘了前头的那位,那人以后在宫里也能活的轻松些。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样更方便皇帝得偿所愿。
谁会想到,那位夫人前尘往事没忘干净,反倒变成了现在这样,该忘的那个人没忘,不该忘倒是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听说人也变得有些奇奇怪怪、疯疯癫癫的。
要知道,当初她们这么做的时候,可没打算让那位夫人变成失心疯啊。
“御医怎么跟皇上说的?”
现在那女人变成这幅样子,她自己倒是还好,不过就是浪费了一番精力,白白给人做了一番嫁衣,结果到头来还没用上。
但是皇上那边的话,怕是要十分失望了。
夫妻多年,她也算是比较了解这个男人,不管他之前有过什么打算,要是齐楚楚一直是这种疯疯癫癫的样子,他估计什么心思都要淡了。
那这样说起来,这件事倒也算不得是完全的坏事,至少也算是让他彻底死心。
“听说这个病有些难治,御医那边还在想法子。”
与其说是难治,不如说是无药可治。
皇后点点头,也没再深究这个问题,压抑了这么些天的心情,倒是渐渐舒畅了起来,她疯了也好。
既然疯了,那东西也就不必再送了,免得落下什么把柄。
——
宽阔敞亮的大殿之中。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坐在上首的位置,面色阴沉,浓黑的剑眉久久未舒展开,周身也裹挟着一股不耐烦的怒气。
暴怒中的男人陡然一拍桌案,厉声斥道。
“这么多天了,你们还没想出法子?”
自从发现齐楚楚生病的那天起,他就命令了下去,结果到了今天,他们还是没有给出任何有效的法子。
听到他的话,原本躬身站在他对面的一排御医齐齐地跪了下去,垂着头,异口同声地请罪道。
“是臣无能,还请陛下恕罪。”
男人那张英俊的脸紧绷着,脸色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阴冷的视线一一扫过跪在下面的人,带着一股无形的戾气,叫整个场面都森寒了几分。
在场的几名御医皆是噤若寒蝉,垂首安静地跪在地上。
众人心中都是苦闷不已,他们要是能想出法子来的话,又怎么会不早早拿出来呢,何必遭受这种威压。
实在是……这失心疯的病症,一旦染上了,哪里有方法可以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