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文帝扬了扬眉,又仔细翻看了两眼,“文辞如此才华,怎的只会是个钦臣之职。”
温庭之抬了抬眸,目色微敛。这奏书他也看过,和陆长风交谈,亦觉他谈吐不俗,学识渊博。
如此人才,却只谋了地方之职。其中缘由往下深究,只怕牵扯出来的,还有吏部。
“殿下,陛下已将姑藏案子交给信亲王处理。小王爷办事,此案便不简单了。”
行过曲廊,纳兰楮眯眼看了看薄暮的残阳,冷笑道,“不简单又能如何,难不成派人去杀了孤亲爱的皇弟?冯尚书这老匹夫,平日里受贿贪墨,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这贪得无厌的老东西,赈款也敢贪吞,当真找死。”
“你去将他那些破事儿都一锅端了,那位置也该换人了。”
“是。”镇襄候沉吟良久,行至他身侧,转身定定看向太子殿下,“殿下,这一次,吏部恐怕也有问题。”
“怎么。”
“裴上卿今日无意间说了一个名字,赵复。”
纳兰楮细想了想,没想起来。
他拧眉沉眸,“这人是谁。”
“人并不重要,只是一个靠钱买官的富商。不过他这个官位顶替挤下去的,正是自姑藏入京的陆钦臣。”
事情虽然不大,但这是一件天知地知,没有第三个人所知的隐事,裴郁卿又是如何得知的。
不言而喻。
“殿下,如今的朝堂,风向早已不动声色地暗流偏倚。”
“裴上卿。”纳兰楮目色阴翳,笑意沁寒, “又是裴上卿,孤还是太纵容他了。”
残阳陨矣,晚风浸如凉水。
“侯爷,该向云氏下手了。”
叶檀隐隐有些紧张地坐在秦书对面,双手捧着茶杯悄悄转。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和殿下单独面对面地相处。
“这家茶馆是新开的,还不错,世子妃尝尝。”
秦书朝她笑了笑,“冒昧请你出来,是因为我想问,世子妃和裴大人的婚约......”
“咳——”
叶檀刚喝的一口茶,就这么呛了回来。
秦书噤声,连忙帮她拍拍背顺一顺。
她好像太直接了,一点铺垫也没有。毕竟他们两个有婚约的事情,是天知地知。
叶檀惊讶不小,眼角泪都呛出来了。
“殿下......”
秦书帮她续了茶,笑道,“你是不是意外我怎么会知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想弄清楚。”
叶檀轻拭了拭唇角,平复道,“我...我和兄长的婚约是自幼父母定下的,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就......”
她目光炯炯,还是很好奇。
殿下竟知道这件事,那她也知道她和兄长的婚约是假的了?
那......
“这些我都了解过,你们迫不得已解除婚约,你被陛下赐婚嫁给了世子,帮扶叶氏。”
秦书呷了口清茶看向她,温和道,“其实我想问的是,世子妃知不知道裴大人和我的那一纸婚约是哪里来的?”
叶檀张了张嘴,神色迟疑。
见她如此,秦书更笃定了从她这里可以找到一些线索和答案。
“你知道对不对?”
叶檀低头回避她的目光,有些为难。
“我......”
虽然不知道殿下是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她和裴哥哥的婚约,原只有他们两个和三世子才知道。
“我只是想知道,这纸婚书到底是哪里来的。”秦书垂了垂眸,隐含失落,“我想知道他为什么骗我......”
“不是、兄长他......”
叶檀磕磕绊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和他坦诚相待,可他唯独这件事情没有告诉我。我想弄清楚因果,不想被他蒙在鼓里。”秦书闷声,嗓音都有些不易察觉的哽咽,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天赐良缘,父母之命,青梅竹马,可是现在才知道他连婚书都是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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