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蒙川王感到有些难堪和恼怒。从大魏太后主政一开始,他就看不起她。尤其是在他的亲妹妹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到对长安、对那位太后的向往之后,他就更讨厌了。
女人就该安于后院,服侍男人、生儿育女,走到朝堂上,执掌朝政是怎么回事?他们南蛮臣服大魏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在大朝会上的时候去长安跪拜一个女人的!
尤其是那女人还带坏他的妹妹,居然让古丽尔胆大妄为,反抗他给她指定的婚事不说,还趁他不注意偷偷跟着使臣团跑去长安,留在那里长达一年之久!
他已经听人说过了,古丽尔在长安也帮着大魏太后做事,似乎翻译了许多外族文献。身为蒙川公主,他的亲妹妹,这不是叛族是什么?
简直出格!荒唐!
蒙川王强压下胸腔涌上来的愤怒,紧握拳头,忍住把酒杯摔了的冲动,看向宋婴。
他语调冷冰冰的:“不知大魏太后派你过来,有何贵干?”
第70章 宁愿 这章没有男女主
封州刺史府。
刘希武跟着一个官差走了进去, 看到这刺史府的墙壁上都有许多斑驳,地方也小得可怜,根本不像长安那些大户人家那样气派。
穷乡僻壤, 果然不假。那他要上任的梁信县,估计就更破了。
官差引着他进了正堂, 稍微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想必这就是封州刺史了,刘希武连忙躬身作礼。
封州刺史姓许,他连忙上前拖住刘希武,虽说他品级比刘希武要大, 但从长安来的人,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去,一点都不敢怠慢。
好在许刺史说着一口流利的官话, 刘希武与他沟通倒是没什么问题。
刘希武拿着符牌, 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并解释说任命自己为县尉的谕旨丢了。
许刺史连连摆手道:“早在去年十月份的时候,朝廷的旨意就送过来了, 我知道你!”
刘希武松了口气。
许刺史又问:“不过你怎么来这么晚, 还是一个人来的, 可是路上碰到什么事了?”
刘希武便把自己与妻子中途在其他城池落脚, 不慎落水的事说了一下,只是隐去了吴珍娘刺杀他的那一段。
刘希武道:“朝廷应该也有寻我, 只是这一路上,确实没有与他们汇合。我身上又只剩一个符牌, 难以取信沿路官署,思来想去,我只好直接来到封州, 向大人禀明身份。”
其实他离开青县之后,绕回去打听了一下他的事。
然后他就听说了吴珍娘被处死的消息,也知道了吴珍娘的真实身份。
他这才明白,他从前是多么愚蠢,多么轻信,多么容易受人挑拨,以至于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也险些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
他实在无颜面对秦王殿下。那从长安派来找他的人又早已回去,他就明白,秦王殿下大概是当他已经死了。
浑浑噩噩中,刘希武沿着官道一路南下,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岭南境内。
他被太后贬到此处,那——来上任也是可以的吧?
于是他就来了。
许刺史捋了捋胡须,沉吟道:“既然这样,你在长安可有熟识的人?不如你去信一封,由他将你的消息禀告给朝廷。你这来得实在是太晚了,又没有谕旨,老夫想信你,却也不得不再确认一下。”
刘希武拱手道:“大人所言极是,下官这就书信一封寄往长安。”
许刺史对他的识相非常满意,连忙唤来婢女,让她们呈上笔墨。
刘希武坐在案边写信的功夫,许刺史又被一个官员叫了出去,两人在外面不知道说了什么,许刺史叹着气,满面愁云地进来了。
刘希武将信纸瘫在桌面上晾着,看一眼许刺史,好奇道:“大人缘何叹气?”
许刺史说:“我叹这军情啊!大魏与南蛮和平共处了多少年,怎么就到了如今境地呢?”
刘希武一愣:“军情?”
许刺史奇怪道:“你来的路上没听说吗?南蛮之首蒙川族的公主本来在长安,不知道怎么回事失踪了,蒙川王便集结了南蛮大军,如今就在我大魏防线外驻扎,誓要向朝廷讨个说法!”
“……”刘希武神色古怪道,“可是那蒙川公主,不是刚进了封州城吗?”
……
南蛮军营。
宋婴微微垂目,道:“自然是为了大魏与南蛮这么多年的边境太平来的。”
蒙川王脸上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
“太平?大魏若真想太平,为何我的妹妹会不知所踪?”
宋婴笑道:“贵国公主在大魏时,与我朝友好往来,潜心学习大魏文化,不仅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篇,还帮助大魏翻译外族文献,深受太后娘娘看重。我大魏向来对公主礼遇有加,怎么可能会加害公主?”
蒙川王冷笑道:“这还不是你一面之词,我怎么知道古丽尔到底有没有被你们善待?!”
宋婴微微侧目,示意身后人上前一步。
“这是贵国公主的贴身侍女,大王应该认得吧?”
那原本穿着一身男装,混在大魏使臣团中、不太起眼的人缓缓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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