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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恩,沐恩怎么样了?我不知道,我不可遏制地把女尸和她联系起来,仅有的能辨认的特征实在是太像了……她才离开一晚上!

我一有空就去斯特林家,却一直无法见到人,我失魂落魄茶饭不思的模样被同僚看在眼里,尽管我没有耽误工作也止不住他们的意见。

我不死心,所以我一眼就在东区隔老远注意到了斯特林的马车,我立马冲了上去,只要一眼,她还安全就够了。

我说到做到,于是我转身就走。

我一直认为她跟着斯特林是更好的选择,他都保护不了她那我只可能更困难。

但这种想法在模仿犯事件后,我忽然转变了,我为什么要放弃?

一个平日以艺术家身份示人的东欧裔男人,暗地里是开膛手的狂热崇拜者,可惜有开膛手的心没开膛手的本事和命,他栽了。

他交代他跟踪的妓(和谐)女,其中就有我认识的那个苏珊娜。我便去苏珊娜的住处走访,她自从玛丽事件后搬了地方,打听一番后才找过去,结果我猝不及防地又遇见了沐恩。

她遮遮掩掩的打扮跟往常一样,见到我也吓了一跳。

然后,眼前女人躲闪不安的黑眼睛,不住想往后瑟缩的瘦肩膀,都让我的记忆控制不住地回放,另一个对我无比重要的女人的影子浮现出来,即使外貌并不相似也逐渐地重合上了。

尤其是,从嘴角到腮骨,那块青紫的淤伤。

我几乎立刻就担心起来,她却不肯说原因。

看着斯特林不容置疑地把她带走,我想起了我父亲的葬礼:不会有人再打她了,没想到我的母亲却是那么的伤心,她哭得肝肠寸断,父亲的死是纯意外,她不需要装成这样摆脱怀疑,何况她什么都没做。

“可是我还爱他啊……”

“他这么对你!”

“我也以为,可是我失去他了,才意识到我这些年就没能放下对他的感情……”

我望着母亲孤苦伶仃的身影,回忆起她带着伤,面对外人询问时三缄其口的模样:那个时候,难道她不仅仅是“不能”,也有“不想”?

过往斯特林在我心中被排除的嫌疑又涌了上来,随着“他在伤害沐恩”的现象而越发强烈————会不会,斯特林本就是个衣冠禽兽,他优雅的外表下暴虐残忍,而忤逆了他的沐恩……又或是,沐恩对他百依百顺,他依旧折磨她满足自己的施虐癖,而威胁或者洗脑一个无依无靠的异国女人太容易了————这样的人,同样也可能————

我不认为沐恩是知情人,于是我心中沐恩的处境更危险。我这才意识到我怎么不把沐恩抢过来:我没他的本事,但我不会打她!

也是在同一时刻,我对斯特林的怀疑彻底死灰复燃,烧得越来越旺,连同我的情感维系在一起,通通摧拉枯朽。

我没有确凿证据,我又担心牵连沐恩,于是我开始私下跟踪时常出现在东区的斯特林,然后被他发现果然是迟早的事,因为我已经毫不怀疑他有这个能力了。他把沐恩留在马车上,独自来见了我。

他拐进我停留的暗巷,脸色比冬日初雪更冷:“你的跟踪有什么目的?”

我就讽刺他心里有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还是当初沐恩说过的话。

他便警告我,真是威胁得轻车熟路。

我冷笑起来:“我担心沐恩又受伤!我可不像你那样!”————我不像父亲那样!

于是他便反唇相讥,不带脏字也够恶心人。我瞧着贵公子的绿眼睛,像是有火在烧一样,显然他发怒了:一般在东区这就该打起来,再不济也尽可能骂些难听的话。我又不像他那样端着,我回得更难听,我要撕下他伪善的面皮。

他克制住了,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报复很快到达:上司以我在玛丽案后几天的糟糕状况为由,把我调到某个小地方去了。

我自知没多少时间,但我并不死心。事到如今,我也不知是沐恩的境况支撑着我调查下去,还是我的调查在强化我对沐恩的维系了。

————人总在大脑发热的时期里坚信自己能够山盟海誓,也能够居功至伟————我这一热热了太久,或许要炽热一生:我要揭下开膛手的面具,我要得到沐恩,而现在这两条线纠葛在一起,我的爱情和事业难舍难分,这令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毅力和决心。

而事实上,沐恩真的帮到了我:因为她,我对中国、对中国人放下了有色眼镜,产生了好奇的接触欲,于是我并不介意混迹在斯特林常和她出入的莱姆豪斯打听。

跟沐恩说过话的一般就陈家,以及街头的开杂货铺的兄弟,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进了杂货铺直入主题。

我直接对店家问起,那个找了个中国女人的英国有钱男人……

“先生,他来过是来过,但一般都是他的女人,那位中国小姐和我们说话,但一个也没多少话……”

尽管我和颜悦色,店家还是习惯性地紧张不安,绞尽脑汁地要我满意,还拉来了他的大哥,一位英语不好的中国人帮他一起回忆。

“我大哥说他可能还真见过那两人,他说那个男性是不是这么高……”

我看了他的比划,点头示意继续。

杂货铺兄弟相互嘀咕着中国话,又怕我不耐烦,没讨论几句就忙不迭翻译核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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