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是她自己在□□中也没想明白,只觉得他的安排说不通且不稳妥,觉得他若真出了事,手下的臣子横竖不会放过她,她避去哪里都没用。这让她当即给自己了一个来帮他的理由,又自然而然地顺着这理由就来了,彼时她连想都没有想,自己根本就忽略了他还给了她通关文牒。
眼下突然将重心放在那张通关文牒上,她才无可躲避地真正直视起他的安排。
有通关文牒,便意味着她不止可以“躲”在戚国各处,更可以出入戚国的各处关卡,去其他国家,包括弦国。
他确是疑她施邪术害他不假,所想却非把她抓过来问罪,而是把她推出去护起来,连他一旦殒命旁人要拿她问罪的可能都绝了。
阿追在震惊中觉得无所适从,长长地缓了两口气,才勉强地维持住惯有的冷傲:“既不打算抓我问罪,你还绑着我干什么?”
嬴焕死盯着脚边地面的神色一松,兀自理了理心绪,终于重新看向她。
他面容上仍有些明显的不自在,淡言说:“不想看你走到哪儿,旁边都跟着个卿尘。”他说着,视线再度避开,从腰间摸了柄匕首出来,给她割了绳子。
而后不短的时间里,嬴焕的视线总在游来移去,偶尔与她的目光一触,就涌起一脸的窘迫。
阿追则神色一直很古怪,想想旁边这位,就不知怎么应对才好。
“随我回主帐吧,既不是你施的咒,还得劳你帮我解。”嬴焕说。
阿追想了想,没拒绝。知道他那番安排之后,她不由自主地缓和下来——毕竟扬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主帐里,一众侍从再见到二人一道入帐后,神色里也一片惊异。
——大半夜的,主上带了个女人回来。
——这女人还是国巫。
还是胡涤沉得住气,看出二人都是一派要议正事的神色,就低眉顺眼地给他们上了茶。然后退到一旁候着,也不瞎琢磨。
下一瞬,却见主上衔笑抬起手就在国巫额上一弹。
胡涤错愕:难道真不是只为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