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追是从雁逸口中听到的结果,雁逸道确是雁迟收买了刺客要杀她,戚王看在他的面子上未杀雁迟,但也将人送走了。
“送去褚国国府了,我亲自送的。”雁逸平淡地说着,连日的奔波在他面上写了分明的疲惫。
而后他沉默了许久才又说:“没想到她会做这样的事。”
阿追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知道雁逸只剩了雁迟这么一个亲人,可雁迟行刺在先,她又并无理由为此道歉。
是以相对无言了许久之后,阿追才道:“上将军放宽心,殿下只是未免再出事端才将人送走,并非囚禁起来不让旁人见,褚国国府那边……想来也不会委屈夫人?”
“是。”雁逸回想着点了点头,也有了些笑意,“那边会改建整修一番,日后算作戚国的行宫。”
阿追颔首,雁逸的目光在她面上定了一会儿,喟叹道:“我听主上说了那晚的凶险,抱歉,让你受惊了。”
“没事的……”阿追乍闻道歉便窘迫起来,咳了一声,蕴笑说,“总不及上将军救我时凶险……”
她边说边静了静神,继而胳膊伏在案上,往前凑近了两寸诚恳地望着他:“再说也不是上将军的意思,在我心里本是与你无关的事。说来我还该谢你不做偏袒,你可千万别觉得欠我什么……”
那就太奇怪、也太冤了。雁逸这样好的一个人,这些事不该怪到他头上。
她这般想着,雁逸视线一抬就对上她的满面担忧,连日来的沉闷蓦地散去。他微滞了一瞬,下意识地便抬手敲在她额上:“我有数。”
下一瞬二人同时回了神,雁逸的手还悬在空中,阿追就见他的脸唰地红了。
“咳。”他别过头去清嗓子,她也红着脸忍笑低头抿茶,又不约而同地一齐偷眼去看,转瞬又再度齐刷刷避开。
半开的窗外,胡涤安静地举着伞,连呼吸都放得轻缓。
他悄声打量了戚王好几次,才终于迟疑着唤了一声:“主上……”
嬴焕稍回神,目光微挪。胡涤胆战心惊地询问道:“是不是……臣请国巫出来?或将原委同她说一说?”
嬴焕又睃了房中一眼,无声地摇了头。
他转身离开,吩咐得平静无比:“就当没看见。等上将军离开再来告诉国巫一声,我傍晚来找她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