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稍稍一搐,那邪巫的话顷刻间又搅进脑海。嬴焕眉头皱起,缓了缓神:“请。”
很快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轻轻的,又好似有点急促。
嬴焕又刻意地定定心神才抬头看去,一笑:“女郎。”
阿追一直走到他案前才停下,略欠了身:“殿下,我有封信,需给怀哥哥寄去。”
她说着将手里的竹简递上,嬴焕头也不抬地伸手去接。两只手轻一触,他怔了片刻,抬起头。
“多谢殿下了!”阿追噙着笑道谢。他将竹简握了握,笑了一声:“好凉。”
你的手也很凉。
嬴焕压住呼之欲出的话,一边觉得这是被那邪巫的话影响,才会想说这些。一边又觉想说这些并无甚不对,只是被那邪巫搅合,才反让他这样的畏首畏尾。
他自己心下较着劲,阿追又不知,正事说完,朝他一福身就告退了。脚步声又入耳了好几声,他才惊觉,下意识地唤出:“女郎。”
“嗯?”阿追停下脚转身看他,嬴焕直一阵尴尬!
那当真只是“下意识”地一唤而已,但已把她这样叫住了……
他咳嗽了一声:“女郎穿得太少,小心受凉。引杯热茶再回吧,也让人先回蓝凫阁替你取件斗篷来。”
阿追想想,也好。她确是穿得少了些,走到半路就觉出冷了。就没多加推辞,告诉前来听吩咐的宫人替她取件斗篷、再取双厚些的靴子,自己则安心落座。
几日后,在边外开战之前,飞雪停下,天色转了晴。一轮红日大度地投下暖融融的光束,不出两日,朝麓城里的积雪就已消融大半。
王宫中的宫道自也干净了,不再有过厚的积雪或薄薄的冰层让人步履维艰,宫人们都松了口气,不必再时时盯着宫道注意是否需要清扫了。
又过几日,南束骑兵与雁逸所部在弥关外回合,踏着初融的冰雪,打了一场胜仗。
首战告捷,朝中上下自然欢欣鼓舞。而后,为了贺这一胜、为了鼓舞士气,也为了巩固两国邦交,两国不约而同地提出要来一次冬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