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无意中扫见旁边扎堆的几人摆开了占卜石,冷眼旁观了一会儿,才打着哈欠说:“婆婆,他们干什么呢?”
莫婆婆扭头一看脸都绿了,赶紧去喝止。阿追悠悠地又举杯饮酒,挡住唇角的抑不住的笑意。
她对邪术并不是一无所知,知道那几个喝高了的正在施邪术,也隐约听到其中一个迷迷糊糊地问“戚王在哪儿出生的来着?哦对……朝麓!”。
这十有八|九是在施直接让他身体不适的邪术,阿追深知如若施下去,他必能猜到隐情,必会来找乌村问罪。
但她仍是忍不住拖了一会儿才告诉莫婆婆。无他,只是心底的一口郁气太难找机会撒出去了。
她又躺在榻上兀自回味了一会儿,止不住地去猜刚才他是否已有了反应、又是怎样的反应——可惜了,她没能亲眼一观。
阿追长长地吁了口气,撑身起来推门而出。近来她习惯于睡前一定要去看看雁逸了,哪怕明知他若醒来,定会有人即刻告诉她,她却仍忍不住存着侥幸,总在想如若她去时,他刚好醒了呢?
进了那扇门,云琅在旁边的窄榻上睡着,云瑟迎过来见礼:“国巫。”
阿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音问:“怎么样?”
“医官给改了改方子,只说养着慢慢看。方才喂了小半碗汤下去……”云瑟顿了顿,又道,“这边的事,主上差人回去接乌村的人时,宫里就知道了一些。雁夫人便也说要过来,只是没像我们这样赶路,大概还要再有几日才能到,您看……”
雁逸好像就这么一个亲人了,他命悬一线,雁迟是该来看看的。
阿追就点了点头:“到时你和云琅照应着吧,你们留在这里照顾上将军便好,我那边不缺人手。”
云瑟应了声“诺”,阿追走到榻边看了看雁逸。
他还是昏睡着,安安静静,悄无声息。只是这些日子下来,他明显消瘦了,消瘦得让她越看越怕。
越怕,心底的一股恨就越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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