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好记性,确实如此,不过独孤公子幼时体弱,但现在却康健的很,足以可见大人照顾的尽心尽力,”那陈太医一边写药方,一边跟王导说着话。
“这也是阿姐冥冥中的庇护啊,”王导笑了笑,“不过说起来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请陈太医指教呢。”他客气道。
“指教不敢当,大人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了,”陈太医嘴上谦虚的很,但眼里的神情却很是得意,毕竟,王导这样的宰相之尊捧着他说话,实在是很有面子啊。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王导看了他一眼。
“当初陈太医为珩儿诊脉,言说是胎里带来的体弱,是我阿姐怀胎时,心绪郁结所致。”
“但我当时,也私下问过其他的医者,言说若是能够拖到足月生产,便对孩子并无大碍,陈太医当初可是也言说珩儿是足月生产的,怎的两方的诊断就不一样呢?嗯?”话到此处,王导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这,”陈太医这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这会儿也算是看出对方来者不善了,他虽然知道其中内情,但到底不能说实话,便也只好推脱到术业有专攻的问题上。
不过他也够滑头的,言说其他太医当初也是这么诊断的,宫里还有当年的脉案,如若他不信,大可以上奏陛下,要求探查脉案就是。
“原来如此,”听他提到其他太医和脉案,王导就什么都明白了,当初的事,恐怕是当今陛下一手策划的。
至于眼前这个太医,他不过是陛下的一条狗,根本没有任何让他针对的价值,眼下他最该去找的人,应该是当今陛下才是。
但是,刚才自己问了敏感的问题,对方现在应该也猜到了什么,尽管不能杀了他,可该警告的,还是要警告的。
“今日有劳陈太医给我诊脉了,至于其他的,我想你也清楚该怎么做吧,”王导给了他一个眼神。
“大人放心,在下定会守口如瓶的。”他郑重其事的保证着,而这句话,也反向说明,独孤珩的身世确实有问题,而当今陛下,一直都知道。
“好了,出去吧,”王导心里愤怒至极,但面色却不变,轻描淡写的就打发走了对方。
陈太医也不敢再停留,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这里,并快速朝着宫里的方向而去,只是此时,他脸上早已没了惶恐,而全然是镇定。
因为他对王导说的话,都是陛下要他说的,虽然不明白陛下为何不直接告诉王导,独孤珩的身世,而是要他露出蛛丝马迹给对方,但陈太医明白一点,那就是,不该问的,别问。
而在陈太医离开的同时,韩琦也带着食盒来了琅琊王氏的府邸,他是独孤珩的贴身侍者,自然不受阻拦。
只是当他表示是代自己公子过来探望王导和王敦时,却被告知两位大人正在商量要事,不宜打扰,让他待会儿再来。
可是明明才看了太医,现在就算有要事,也是身体要紧,怎么会现在商议什么,韩琦断定其中有猫腻,指不定就是在说立储的事,这关系到司马裒和他公子的未来,他觉得有必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