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罪民等你......”
“说什么呢?!死到临头还在这胡言乱语!”守囚车的黑甲一鞭子抽在车上,鞭尾“啪”地打在陈申脸上,冻得发白的脸登时浮起一道红痕,此人还要再打,却被琅邪一把扯住鞭子,喝道,“你是何人,胆敢虐打人犯?!”
那人脸色一变,“殿下,小的听他这般恐吓大人,怕扰了您的兴致。”
“我有什么兴致?”一扔他的鞭子,“滚!”
还要去看陈申,却见他歪着脑袋靠在囚车上,像睡着了,随车轮的滚动而左右摇晃。
他禁不住去探一探鼻息,探了一下,又探第二次,随即身子一退,险些跌下马去,息子帆扶他肩头一把,“怎么?”
“……他死了。”
人群一阵哗然,几个孩子正围挤着看热闹,听到人已死了,还没哭出声来,便被身侧之人捂住了嘴。
夜幕下,皇城灯火辉煌,地上、树上、屋檐上积雪盈尺,皇宫仿佛一颗巨大晶莹的夜明珠。
一顶软轿被抬到这道宫门前,因不得而入,那里头的人便下来了,门口站着个太监守着,“太子殿下。”
樊勤跟在桂珺身后,那奴才时不时回过头来,“地滑,殿下小心脚下。”
“不知父皇所召何事?”
桂珺道,“殿下恕罪,奴才不敢揣测万岁爷的心思。”
樊勤忙道,“是我僭越了。”
待入了养心殿,桂珺退下。
“参见父皇。”
皇帝正在看书,似没听见。
樊勤略提声,“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抬抬眼皮,也就看了樊勤一眼,却未说什么。
樊勤心里一惊。
这地龙烧得旺,倒不冷,只是樊勤不习武艺,不多时,便膝盖发软,有些受不住。
皇帝没事人一样,连翻了十来页,仿佛早忘了地上还有个人。
等桂珺第五次进来换茶,见樊勤仍跪在地上,忙劝道,“万岁,这书卷中有黄金有宝玉,您也别忘了大皇子还跪着呢。”
皇帝“唔”了一声,放下书卷,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身为太子,难不成这点苦都受不了了?”
桂珺话到为止,端了茶盏便退下了。
掩上门,樊帝道,“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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