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抽调数十人在前方开道,车马才行得顺畅起来。
如此又行了约莫一刻,囚车终于停下。
数百官兵背对刑场,围成一个规整的圆圈,把乌泱泱的人头隔离开。
监斩台上三人坐定,息延微一挥手,旁边便有立定的人马走上前来,将人犯围成一个圈,分别拿绳索套住他的脖颈、两手、两腿,而后再分散开。
这时,人犯头上面罩被抽下,现出一张深深凹陷进去的、泛着青白之色的脸庞,甫一见光,他便怕极了,把头垂得更低,任披散的长发把脸挡住。
但场外还是有人眼尖地“啊”了一声,“那......那不是,那不是给我抓过贼的侍郎大人吗?”
“侍郎?你说哪个侍郎?”
“你说哪个侍郎,除了刑部,还有谁管这档子事儿?”
“那,那岂非当今公主的......?”
“嘘,你小点声儿——”
“天哪,他怎地还成了前朝的世子……”
“大人们还在台上,你再嚷嚷,是不要命了!”
大人们对此听若未闻,因樊勤未表态,两人也不便说什么,又过了柱香时间,柳辰安请示道,“殿下,不能再拖了。”
樊勤缓缓抽出那行刑木牌,拿在手中迟迟没动。
息延看到他的手在颤抖。就像他拿的是个重物,一只手拿不稳似的,又仿佛他所杀的并非逆臣,而是他的挚爱至亲似的。
他不得不低声提醒,“殿下?”
“怎地大人还不丢令,这都什么时辰了!”人群骚乱。
“瞧那人在发抖呢,这会儿才知道害怕了,早些干嘛去了。”
“活该!要我说,也真是便宜了他,听说啊,勾结外族的是他,一把火烧死几百条人命的也是他,这样作恶多端,就让他这么痛快死了?哼,你听说过没有,以往有种凌迟的法子,把人一刀一刀地切片,倒是合乎他的......”
“长痛不如短痛,请殿下速速下令。”息延凑近樊勤,压低声只够两人听见。
樊勤身子一颤,双眼滴血般地瞪着他,“息子帆,你就一点也不后悔么?”
息延愣了愣,“臣做这一切,是为了皇上,为了天启......殿下恨臣也罢。但臣要提醒殿下一句,殿下此时若再反悔,非但救不了他,还会害了殿下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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