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贤很有耐心的等着萧福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萧福生不自觉压低了声音,比起之前要更担心这场对话被人听去。“他不在长春?”
“这便是问题所在。”阮慕贤简略的把他们所知道的信息给萧福生说了一遍。听得萧福生眉头紧皱。
“那这么说,你们是要兵分两路,所以才要这东西用于联络。”萧福生敲了敲桌子,一脸凝重。
阮慕贤点头。
“那倒也不难,实不相瞒,我手里确实有这东西,而今留着也的确没什么用。”
阮慕贤听萧福生把话说的这么分明,便知道接下来应该有个可是。果然萧福生话锋一转,说到了那个可是。
“可是这事实在凶险,我不想——”
“而今的中国,又有哪一处不凶险呢?”阮慕贤罕见的打断了他的话。或许是因为这语气太过不容置喙,萧福生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有些吃惊的看着阮慕贤。
阮慕贤不笑的时候,脸上的线条便显出一分冷峻。他直直的看着萧福生的眼睛,神色是极为诚恳的。
“或说即便现在有不凶险的地方,今后也不一定会有了。”在一片落针可闻的寂静里,阮慕贤轻声叹息。“我知道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只是这孩子是希望到战场上去的,他今日不入险局,来日也必要入,而那时,阮某便不知是不是还有命护着他了。”
这一番话说的未免有些太不吉利了些,而萧福生定定的看了阮慕贤半晌,忽然笑起来。
“从前我不许他去读军校时,有人训了我一顿,也是这个调调。”他很感慨的把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茶泡的很浓,让萧福生脑子又清醒了几分。“现在想想,你们真不愧是兄弟。”
阮慕贤眉头一动,终于有了些意外的表情。
“回你家去吧,你大哥就是收信人。”萧福生摆了摆手,很是疲惫的样子。“明儿一早就把东西给你。”
阮慕贤听到这个消息,不禁一怔,而后很怀念的笑了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他大哥了,只知道他大哥成了亲生了孩子,不想居然还是肯做这样凶险的事情。
从前阮慕华曾训斥阮慕贤做事太不计后果,今日却也和他一样了。
萧冀曦晕晕乎乎的看着自己的两位长辈窃窃私语,见萧福生居然被劝服了,心中对阮慕贤的敬佩之情顿时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当晚萧福生把萧冀曦留在了自己房里,没人知道父子俩晚上都说了些什么,只是第二天动身的时候萧冀曦的眼睛肿的像个桃子。
“真不跟我走?”他捏着萧福生的手依依惜别,试图做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