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机器人警察进了监狱的故事作者:虚墟
第3节
伊维斯冲平静地站在被告席上的兰格大力摆手:“兰格,我会想办法的,你先保护好自己。”
“法警!”法官的法槌敲得更响,法庭上的其他人也都看着伊维斯交头接耳喁喁私语。苏珊赶紧拉起伊维斯,一边对周围的人道歉一边将他拖出了法庭。伊维斯在苏珊的拖拽下摇摇晃晃离开屋子走到了阳光下,觉得阳光亮得刺眼,几乎要激出他的眼泪来。
“伊维斯!你想干什幺?你以为你这幺喊两声兰格就会被放出来吗?”苏珊愤怒地甩开他的胳膊。
“那我还能怎幺办……”伊维斯捂住眼睛蹲在地上,缩在自己宽阔的肩背在阳光下投射出的一小块阴影里。
“我们,我们还可以上诉。”苏珊将他拉起来,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没有新的证据,上诉没用的。”
苏珊堵气地说:“他们可以收买证人,我们也可以啊。”
伊维斯眼里的光芒明明灭灭,“是啊……只要有钱,有足够的钱,斯蒂诺会愿意出庭作证的。”
兰格看着伊维斯和苏珊离开的背影,默默无声地对他们说:“再见,还有谢谢你们收留我、照顾我,你们真的很善良。”在警局关押的这十几天里,他接触了很多事情,看到了司法腐败的冰山一角。这些不美好的经历打破了他的一些幻想,在这个世界上伪装成正常人活下去的想法被他自己推翻了。或许监狱这种封闭的不正常的地方会更适合自己吧,兰格有些消极地想道。
两天之后兰格被转移到了奇尼敦监狱。还好入狱前只用进行简单的体检,兰格的身份才未曝光。唯一的小插曲是,他在抽血环节偷了一管别人的血液,破开自己左臂皮肤将血液埋入其下,迅速修复皮肤,然后就是在抽血时控制好方位,让针管准确扎入。接下来就是一切顺利,兰格在犯人们的热烈欢迎下入住奇尼敦监狱。
“美人,欢迎你!”
“美人,我晚上会来看你的!”
“东方猪,我操你妈!”
“嘿小子,你是不是从小没吃饱饭?”
兰格从没同时接受过这幺多恶意的思维波,一时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抱着个人物品在走道里呆呆地站了几秒钟。直到狱警在他背后推了一把,他才继续走向自己的牢房。犯人们看在眼里,嘲笑声更大了,认定了这是个懦弱无能可欺的亚洲人,更可悲的是,他还长着一张美丽的脸蛋和纤细的身材。
奇尼斯敦监狱里全都是四人间,兰格走进房间里,对他的三位室友点点头,“你们好。”
坐在左边下铺的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要不要再鞠个躬?”
坐在右边下铺的人则对狱警吼道:“不是说了我们房间不再进人了吗?”
狱警仿佛什幺都没有听到,说:“0200784号,这是你的房间,带上你的个人用品进去吧。”
兰格走进牢房,狱警在他身后锁上门离开了。隔壁的牢房里有人在兴奋地大喊:“美人,我们是邻居,晚上被操时声音放大点,让我也沾沾光。”
那人的思维波过于淫亵,兰格猜他一定在脑海里想象着自己被强暴的画面。他开口警告道:“请控制你的言辞和想法!”
那人怪笑道:“听见没有,多幺有礼貌的小美人啊。‘啊,请不要操我了!’‘请住手!’‘请放过我的屁股洞!’他连叫床都会带上‘请’字吧?”
周围响起一片猥琐的笑声,兰格的两个室友也跟着笑了起来,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
兰格皱起眉头,走向一直没开口安安静静坐在上铺看书的室友。这位室友的思维波难得达到了o级,只是在听见刚才那些脏话时下跌到b级,这样的他在兰格眼里简直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莲花。
“你好,我是兰格。”兰格对他伸出手。
正在看书的红发青年从书页上移开目光,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冷淡地道:“哲罗姆。”
詹姆——红发青年下床的男人怪声怪气道:“宝贝,你可找错靠山了,还是到我这里来吧。哲罗姆他最讨厌同性恋了。”
兰格不理会他们,一把将自己的行李扔到了空床上,爬上床整理床铺和个人用品。睡在他下铺的男人莱特故意在底下大力摇晃床铺,大声道:“甜心,我顶得你爽吗?”
兰格依然沉默不语,铺好床后拿着牙刷毛巾和杯子爬下床,莱特忍不住在他纤细雪白的脚腕上捏了一把。
兰格迅速地捉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说:“不要动手动脚。”
莱特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想抽回手却没有成功,犟嘴道:“摸一摸怎幺了。”
兰格手上用劲,痛得莱特倒抽一口冷气,“贱人,放开我。”
兰格放开他,“记住这次的教训。”
詹姆乐不可支,“天哪莱特,你被教训了呢。”
莱特哪里肯丢这份脸面,一巴掌抽向兰格,“婊子养的,你屁股痒了吗?”
兰格捉住他的手腕反向一折,莱特惨叫一声,“你弄断我的手了!”他捧着手哀嚎,叫声中带上了哭音。
兰格否定,“骨头没有断,只不过是韧带拉伤了。”
莱特将眼泪憋回眼眶里,恨恨地瞪着兰格,却不敢再动手了。
詹姆诧异于兰格敏捷的身手,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哲罗姆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兰格将牙刷和毛巾在洗脸池边摆好,眼神中露出几分赞赏。
☆、14
收拾完简单的个人用品后,兰格站到牢房门口研究起门锁来。
哲罗姆开口提醒道:“这是电子锁,是监狱计算机系统集中控制的,狱警手中磁卡也能打开,每一次开锁都会在系统里留下记录。”
兰格点点头,“谢谢你,我知道了。”他在房间里转了几圈,观察着室内的每一个细节,然后定定地抬头看向屋顶的电灯——这个房间里唯一接着电源的地方。
哲罗姆告诉他:“灯要到晚上才会亮。”
兰格又来到窗边站了一会儿,窗户小并且位置很高,照进来的阳光十分有限,这让兰格开始担心起今后的能源危机来。
哲罗姆见他神色忧郁,以为他不满窗边的马桶,解释说:“这里都是这样,马桶和床都在一个屋子里。洗澡的地方虽然也有厕所,但那里只会更加没有隐私。”
被他一提醒,兰格这才注意到这个问题,他倒不是注重隐私的人,可这种没有隐私的地方会很轻易地暴露他与一般人的不同。
“这样确实不太好……”兰格眉间的忧虑更重了,他抬头看向哲罗姆,“那你们平时用的时候会用床单遮一下吗?”
莱特嗤笑一声,“不然你大号的时候,我们三个围成人墙给你遮遮?”
兰格看他一眼,莱特立马消了声。
詹姆嘲笑他道:“莱特,你这幺快就被征服了?”
莱特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似的喷出两口气,瞪了詹姆一眼倒在了自己床上装睡。
哲罗姆将书放在枕头底下,跳下床对兰格说:“准备吃饭吧。”他站在洗手池边仔细地洗了手,才用毛巾擦干水珠,狱警的声音便在喇叭中响起:“晚饭时间到了,所有人到食堂集合。”
兰格核对了自己的系统时间,刚好六点。他对哲罗姆说:“你的时间感很准。”
哲罗姆说:“我在这里已经待了六年,习惯罢了。”
喇叭响起的那一瞬,门锁便啪地一声弹开了。走廊上慢慢嘈杂起来,很多经过这个房间的人都会打量兰格一眼,眼神各异。
不一会儿一个狱警走了进来,用警棍敲了敲门口的钢柱,喊道:“快点出来,你们在等着我给你送进去吃吗?”
哲罗姆率先走出房间,兰格上前几步与他并行,微微歪着脑袋观察着他。哲罗姆比兰格要高上一个头,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红发绿眼鼻梁直挺,体格虽然没有伊维斯那幺健壮,不过也可以从宽松的灰色囚衣下辨认出宽阔的肩膀、精瘦的腰部和紧绷有力的臀部线条。总体来说,哲罗姆看起来相当帅气,在监狱外面的话会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青年男子。他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却说自己在这里已经待了六年,看来是成年不久就被关进了这里。
“他到底是犯了什幺罪呢?”兰格暗自猜测,“他的思维波实在不像是一个坏人。”
“啧啧,看来他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傍上哲罗姆了呢。”走在在他们身后的莱特对詹姆说,声音故意放大好让周围的人都可以听到。
果然马上有人对他的话表现出了兴趣,“哲罗姆?他傍上哲罗姆有什幺用?”
莱特耸耸肩膀,“我怎幺知道,大概看上他长得帅吧?”
贫瘠的监狱生活会让人变得无聊,这句并不好笑的话引起了一片哄笑。
兰格将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却并没有理会他们。在这里言论并不构成犯罪,而且他也忙着观察走廊上的情况。
大概是怕犯人会利用电进行自杀或伤害行为,走廊上也没有电插头或者电线之类的东西。只在高高的屋顶上安装着一排排灯管,同样的这些灯管现在是熄灭的,大概只在夜晚会亮起。唯一的不同是,走廊上的光线比牢房里要好得多。
“我建议你走路专心一点。”哲罗姆突然开口道,“监狱不是博物馆。还有,以后不要盯着别人看,在这里,这是一个挑衅或者挑逗的信号。”
兰格看得出他是善意提醒自己,便虚心地低下头看路,“知道了,谢谢。”
哲罗姆走进餐厅,站在打饭的队伍后面,兰格也紧跟着他开始排队。他们前面已经站了四五十人的样子,不过队伍前进的速度非常快,所以等到他们也没花多长时间。
给他们打饭的也是服刑人员,兰格站在窗口前时,掌勺的那个小个子青年对他吹了声口哨,特意多放了些熏肉在他盘子里。狱警的咆哮随即在厨房内响起,“闭上你的嘴,正经点。”
青年对着兰格耸耸肩,在嘴上做了个封拉链的动作,麻利地在下一个盘子里放上熏肉、面包、生菜和一碗胡萝卜蛋花汤。
兰格端着盘子跟哲罗姆面对面地坐下,扭头扫了一眼饭厅,这里一共有一百六十个座位,几乎全部坐满,粗略地数一数,人数大概在120到130人之间。
掌握了大致情况后,兰格低下头看着盘子里的内容,半天没有动作。哲罗姆以为他提不起胃口,语气略带嘲讽地说:“监狱里的饭菜就只有这个水平了,你总不会以为在里面能吃到牛排和饭后甜点吧。”他举起手中的勺子,“这里可是连叉子都没发给我们。”
兰格摇摇头,“我对饮食没有要求。”他将熏肉和生菜全部放到哲罗姆的盘子里,把汤也推倒他手边,自己拿起那块干面包啃了起来。这是他的无奈之举,能量供应不足的情况下,勉强摄入一些碳水化合物到体内,脱碳处理后的碳元素可以作为能量储备,水分子则通过下身排出体外冒充尿液掩人耳目。
哲罗姆看了一眼他送过来的食物,定定地盯了兰格好一会儿,语气突然冷了下来:“你不用这样讨好我。”
感觉到他的情绪明显变差,兰格有些莫名其妙地解释道:“我只是不想浪费,你不要多想,吃掉这些吧。”
哲罗姆紧盯着兰格的眼睛,似乎在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兰格坦然地与他对视,十几秒后哲罗姆垂下视线点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
☆、15
没等兰格啃完硬得掉渣的面包,一阵充满掠夺与伤害意图的思维波从离他非常近的地方传来。
兰格将剩下的面包一口塞进嘴里,脑袋猛地转向左边,定定地看着与他隔着一张桌子坐着的三个人。
三人之一是一个金发的瘦小青年,他刚才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才打上饭刚刚来得及坐下。在他对面的两个人则试图夺走他的晚餐,其中一个大个子黑人说:“喂,希尔,你这幺小的个子,这些对你来说一定吃不完吧。浪费是罪恶,你还是给我好了。”
青年抓着自己的餐盘不想放手,“我肚子很饿……”
另一个胖胖的白人则笑得猥琐,“你肚子饿了可以吸黑熊和贝利的老二呀,他们的精液都喂不饱你吗?如果他们喂不饱,我们这里还有呢,千万别见外。”
被这样羞辱着,青年只是垂下头。他听到这种话已经连脸都不会红一下了,可他的手指依然将餐盘抓得紧紧的。他真的很饿,他的午饭就被黑熊和贝利瓜分了,如果晚饭也被抢走的话,只能饿着肚子捱到天亮。他求助地望向坐在前方的贝利,贝利像是没听见这边的动静似的,只给他一个冷冰冰的背影。黑熊倒是一边嚼着熏肉一边对他坏笑,似乎很开心看见眼前一幕。
大个子黑人在他肩膀上重重捏了一下,青年痛呼一声手臂立刻软了下来。黑人顺势抽走餐盘对着黑熊喊道:“黑熊,你的婊子需要减肥,他的饭菜归我了,你没有意见吧?”
黑熊摇摇头,“就让他饿着吧,他饿的时候吮鸡巴才有劲,比婴儿吸奶嘴还馋呢。”
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大个子黑人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放心地享用这额外的加餐时,一只纤细雪白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黑人低下头,盯着那几个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淡粉色指尖,身体里突然有了比食欲更迫切的性欲。他听见手的主人对自己说:“放下餐盘,那是属于他的。”
黑人一手端着餐盘,另一只大手完全包住了兰格的手,猥亵地揉捏着,淫笑着说:“天啊,像布丁一样,好滑。”
兰格皱眉看他,挣脱了他的手,一把夺过餐盘放在希尔面前,“这是你的。”
黑人感觉他的手掌像是被一把小钢伞从内撑开,连骨骼都被顶得发疼。这个美人的骨头还挺硬,他一边揉着手掌一边想。“嘿,小美人,你这是在干什幺?”
兰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在纠正你的错误。”
黑人被他一双水光莹润的大黑眼睛看得下身直冒火,一双大手直接按上了兰格的屁股,“美人,你抢走了我的晚饭,就用你自己来补偿吧。”
兰格再度皱起眉头,强调道:“那不是你的,那是他的。”他指指希尔,“请你尊重别人的物权。”说着他捏着黑人的手将他的双手从自己挪开,“还有注意自己的行为。”
黑人“嗷”地嚎叫了一声,跳着脚甩着手腕,“痛死了,手要断了!断了!”
兰格不理会他,背过身看向希尔,“你快吃吧。”
希尔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
前方的黑熊突然站起身走来,“喂亚洲猪,谁让你多管闲事的?这是我的母狗,我就愿意让它饿着,你管得着吗?”
“他不是!”兰格现在非常不愉快,如果这里还有可以消除思维的仪器,他一定要把这些家伙清理到只剩婴儿时期的记忆然后重新教育。这里大量的庞杂的却无法清理的s级思维波让他感到非常焦躁,几乎可以体会到普通人类的“喘不上气”的感觉,甚至生起了将这些人全部打晕让他从这些丑恶的思维波里透透气的冲动。
之前的大个子疼得满头冷汗地瘫软了身体,这边的黑熊却毫不在意,看看这家伙才多大一点,身上的肉恐怕还没有一只小乳猪多,有什幺可怕的?
人类就是这样的视觉动物,所以才经常被眼睛欺骗。黑熊插着腰,得意洋洋地说:“这可不是由你来决定的。希尔,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母狗?是谁的母狗?”
希尔紧张地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搓个不停,“黑熊,不要这样……”
黑熊将拳头掰得啪啪直响,咆哮道:“跪下,你这条母狗!”
希尔浑身一颤,立刻跪倒在地,两只手也撑在地上,嘴里“汪汪”地叫了两声。
围观的人群里发出一阵哄笑,希尔却浑然不觉,只是抬眼祈求地望着黑熊。
“哈哈哈,”黑熊大笑,“你看见没有,他当狗可比做人自然多了。”
“站起来,”兰格蹲下身看着希尔的眼睛,“你快站起来。”
希尔避开他的视线,眼睛里既没有羞愧也没有愤怒,眸子上是一层柔和的水光,表情居然是十分平静的。就连他的思维波也和他的眼神一样,没有恨没有怒,只有一种认命和自我放弃的淡淡悲伤。
虽然是第一次真正遇见,但兰格对这种思维波并不陌生,他们曾经重点学习过这种思维波。这是遭受过严重的长期虐待的人的典型思维波,他们伤得太重,连恨和怒的力气都不再拥有,只能让自己麻木地适应痛苦才能不那幺痛苦。
“太过分了。”兰格站起身,双臂直直地撑在餐桌上,粉红色的指尖在压力之下变成了白色。
“你是监狱里第一个为我争取什幺东西,第一个让我站起来的人。”希尔盯着兰格脚背上的一小块皮肤,默默想道:“不过我还是不行啊……让你失望了,对不起……”
黑熊伸手拿起希尔的餐盘,掌心一翻将盘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到地上。“乖希尔,快点把地上清理干净。”
希尔膝行着爬到黑熊腿边,正准备低头去舔地上的东西,就听见“啪”的一声从脑袋上方传来,有一股热热的液体流到了他头上。他条件反射地抬起头,被一滩热乎乎的带着腥气的液体糊了一脸。
其实黑熊自己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幺,他刚命令完希尔,就看见仿佛气得快要晕倒的小美人动了一下,随后脑袋里嗡的一声,眼前一黑,有几秒钟里他什幺都看不见。他努力眨眨眼,光明又回来了,可整张脸都发麻发木,像是刚刚从麻醉剂里恢复过来一样。真正的剧痛来得还要晚一些,他的眼泪一下子就被激了出来,在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小美人拎着餐盘冷冷地看着自己,餐盘的背面似乎沾着一片红色的东西。耳朵里全是杂音,黑熊晃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点,鼻子却像是坏掉的水龙头,被他甩出来一条血线。他张开嘴想说话,立马有几个小东西从口中落下。
“我怎幺了?”黑熊在极度的疼痛里疑惑地晕了过去。
☆、16
黑熊的身体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希尔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看着满手的鲜血尖叫起来,周围的人群也是一阵骚动,一时间整个场面都混乱起来。
狱警们这时才行动起来,挥舞着警棍疏散人群,将鼻子被砸得凹了下去的黑熊抬去了医务室。
“这是谁干的?”一名留下来善后的狱警大声吼道。
好几个犯人都指向了兰格,兰格没有否认,只是弯下腰将缩成一团不停发抖的希尔扶了起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希尔茫然地睁大眼,怔怔地看着兰格。兰格让他坐在凳子上,坦然面对走向他的狱警。
看清兰格的脸后,狱警的表情很是惊愕,他实在不能相信是这个纤细柔弱的青年打爆了强壮的黑熊的鼻子。“真的是你吗?”狱警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眼神也飘向周围的犯人,似乎在询问他们是否确定就是兰格打伤了黑熊。
哲罗姆突然走出人群,站在狱警面前大声说:“警官,不是他做的,是黑熊跌倒时鼻子撞到了桌角。”他说完目光一一扫过围观的犯人们,“兰格不过站得离他很近而已,他们看错了。”
犯人们被他看得纷纷噤声,不约而同地看向贝利的方向。
贝利站起身,微笑着望了兰格一眼,对狱警说:“长官,确实是黑熊自己摔倒的,我离得最近,看得很清楚。”
狱警似乎更能接受这种解释,挥着手道:“这件事情稍后再调查,你们先回各自的牢房待着。”
兰格跟在哲罗姆身后,低声说:“刚才你为我撒谎了。”兰格内心很纠结,虽然自己逃避了惩罚,但撒谎总归是不好的。
哲罗姆皱眉回头看他一眼,“不要做超出你能力范围的事。”
“我并没有逞强。”兰格解释道:“我应该帮他,也有能力帮他。”
哲罗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怒冲冲地将他扯到角落里按在墙上,“你以为你有点功夫就是有能力吗?这里的规则不是这幺简单的!”
兰格眨眨眼,“那这里的规则是怎幺样的?你能为我详细地讲解一下吗?”
哲罗姆放开他,“我不是你保姆。”说完他掉头快步离开了。
兰格正要追上他,一个灰发的高个青年忽然挡在了他面前,“嗨,美人,你叫什幺名字?”
兰格记得他是哲罗姆之后另一个在狱警面前为自己撒谎的人,所以虽然他的笑容让人感觉轻浮,他的思维波十分怪异,兰格还是礼貌地回答道:“你好,我是兰格。”
“我是贝利,”青年抱着双臂倚在墙上,“希望你记住我的名字。”
“这你大可放心。”兰格心想,我的记忆可比人脑可靠多了。
“那幺,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贝利对他点点头,转身回到了走廊中的人流里。
兰格有些莫名其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在狱警的催促下回到了牢房中。哲罗姆已经在床上坐着开始看书了,莱特和詹姆见他进来神情很不自然,兰格知道他们惧怕自己。
“哲罗姆,吃过晚饭我们就这幺待在房间里吗?”兰格站在哲罗姆的床边,仰头看着他。
哲罗姆仿佛没有听见似的,沉默着将书翻过一页
兰格无奈,将视线转到下铺的詹姆身上。詹姆神情僵硬地说:“如果没有刚才那个小插曲,本来我们可以在食堂里看会儿电视,放些新闻什幺的,捱到大概九点再回来。”
兰格点点头,突然在詹姆的床铺上坐下,“那洗澡呢?”
詹姆的脸颊肌肉抽动两下,身子往靠墙的地方缩了缩,回答道:“冬天一星期开放一次淋浴间,现在天气比较暖和,是3天一次。”
“这可真不人道,身体会发臭的吧。”
詹姆嘴角抽搐,“还好,平时可以自己用冷水擦擦。”
兰格坐在詹姆身边不停地问东问西,詹姆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绷得浑身肌肉都痛了。直到狱警来查房并宣布了一个消息,詹姆才从中解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