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白砚大概也跟他差不多。
这艹蛋的青春。
房间在顶层,窗开着,秋夜,风吹得还算柔缓,可硬生生给裴挚吹出了一身燥热感。
他伸手摸出烟盒,是昨晚从郝邬那搜过来的一整包,见底了。他抽出一支,刚要点上,“咔嚓”浴室门开了。
裴挚来不及把烟塞回去,他没想到白砚出来得这样快。
抬眼一瞧,拿烟的手顿住了。
这晚,白砚穿的不是平时那套长袖长裤的睡衣,而是一件浴衣,宝蓝色丝光面把胸口露出的那片皮肤衬得越发白皙,衣摆下的两条长腿挺拔笔直。很情色,这是被一块布料包裹住的赤裸身体,只要扯开腰间那根松松系着的袋子,里头的无边春色便会显露无疑。
白砚步子缓缓迈到他面前,裴挚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躲开,裴挚总觉得会发生什么让他意外的事儿,他哥今天太不寻常,像是要跟他清算什么,可又好像不只是如此。
白砚冷冷打量他一会儿,就这样用目光锁住他的视线,抽走他手中的烟,拿一根叼进嘴里,给自己点上。
烟盒被扔到到一边,一点星火在指间明灭,白砚薄唇微启,“坐下!”
不容分说,命令似的,就像一个真正的主宰者。
裴挚翻涌的情绪只在唇角漾出一丝很浅的弧度,摊开双臂示意,都听你的。而后,身体又坚定地落回沙发。
他刚坐稳,下颌立刻被白砚掌住。
白砚就这样钳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自己,接着,慢悠悠地吸了口烟。
等烟雾吐出去,白砚才缓缓俯身,眼睛对上他的眼睛,问:“想问我,为什么没说实话?”
裴挚就放任着自己被钳制的姿势,两手搭在大张的双腿,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这辈子,他只允许白砚这样对他。
他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白砚的眼睛,他难道不该问?
当时,不管怎么样,他们还在一起。白砚快死过一回,单单瞒他瞒得密不透风。算了,是他自己大意,裴挚一时没说话。
白砚的眼珠是很深的棕色,被灯光映得光彩剔透,眼神却冷得彻骨,“你呢?你又有多少事瞒着我?”
裴挚一怔,搭在腿上的手指瞬时掐进了硬实肌肉。
白砚好看的嘴唇一张一合,“你恨毒了我妈,今天我不问,你打算一直瞒下去?”
裴挚脑子一阵恍惚,只觉得白砚的清越的声音像是从天外来。
混沌片刻,他找回自己的声音,再扬起嘴角时动作有点艰难,“你知道了。”
果然,没有永恒的秘密。
其实谈不上恨,他只是不喜欢白女士,不管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事,她终究是白砚的亲娘,他能怎么样?
提到母亲,白砚冰冷的双眸终于有了些难以克制的光芒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