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德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人,便转过头去看。oga穿着牛仔衣和破洞裤,左耳处戴上了一排亮闪闪的耳钉,和平时在学校里那副看上去乖巧老实的模样截然不同。
不过与他的穿着不同,惠特现在看起来有些谨慎和忐忑。
来这里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两种情绪。
杜德笑勾唇笑了一下。他虽然喝了不少酒,面颊微红,看似已经醉了,其实只是微醺而已,他清醒得很。
在这里遇到惠特,对他而言,也算是个意外之喜。
“是你啊,惠特。”他摇了摇手里的酒杯,里头的冰块把杯壁撞得叮当响,“在这里遇到你,也挺巧的。”
惠特郁闷了一下。怎么教授看上去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吗?难道他平常的乖乖仔模样还不够深入人心?
“……嗯,是挺巧的。”惠特紧张地捏住了衣角,问道,“教授,您怎么会在这里啊?”
杜德回答道:“心情不好,出来借酒消愁。”
是哦,心情很差的时候想喝酒,这也是人之常情。惠特在心中表示理解。
能在这里碰到杜德,其实惠特是有些开心的。top院校的教授们跟他这种考上好大学之后就开始放飞自我不学无术的人不同,他们永远是严谨的、勤奋的,高高在上也令人钦佩的。即便杜德脾气很好,面上总是笑着的,惠特也一度觉得他离杜德很远。但现在看到年轻有为的教授也会因为烦心事到酒吧这种地方来借酒消愁,又让他觉得原本很长的距离缩短了一大截。
“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来这里?”杜德撑着脸笑望他,带着不过分戏谑也不过分证件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喊道,“乖、乖、仔?”
果然,喝过酒的教授和平日里为他讲学的教授又有很大的不同。至少在今天之前惠特从来没有听过杜德这么说话。
惠特的耳尖红了一点,掩在略长的头发下面。
“……我陪朋友出来玩。”惠特道。事实上,他不是陪朋友出来玩,而是朋友陪他出来玩,人是他约的。他这么说,只是因为想在杜德面前装得乖一点。
“你朋友呢?”杜德呷了口酒。
惠特答道:“蹦迪去了。”
杜德又问:“那你怎么不去?”
“因为……”惠特局促地绞着手指,这种挤牙膏式的问答让他有些窘迫,“我、我想跟您说说话。”
“这样啊。”杜德笑道,“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学生在学校外面遇到老师都是要避而远之的,跟遇见洪水猛兽一样。”
“怎么会!”惠特有点激动,“您请我吃饭还帮我答疑,我很感谢您的!”
“都是小事,不值一提。”杜德道,“既然恰巧遇到了,我就再请你喝点什么吧。”
说罢,他喊来酒保,要了一杯鲜榨果汁。
惠特忙道:“没事的教授,我会喝酒。”杜德在喝酒,他却要喝果汁,这会显得他很幼稚很像小孩子。
“现在都这么晚了,怕你喝醉了一会儿回宿舍路上不安全。”杜德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下他的发顶。
教授的手很宽厚、很温暖,让人非常有安全感。
惠特微微低下头,乖顺地让对方摸他。
“挺软。”杜德简单地评价道。
惠特立时又红了脸,低下头含住吸管,小口小口地啜饮着香甜的橙汁。
两人有一搭没有搭地聊着天,惠特眼看着杜德一杯又一杯地倒着酒,很快就喝完了手边的那瓶。
惠特有点惊到了。杜德点的那瓶酒度数可不算低,除非平常经常这么喝,否则胃应该受不住吧。
他一边用吸管戳着玻璃杯里的冰块,一边回想过往的种种。
早在中政法正式开学之初,他就知道法律系有一位年轻帅气的教授叫做杜德,不过当时他还在和那个体育大学的学生交往,所以惊艳归惊艳,他并没有对杜德动什么心思,况且杜德还是学校的老师,师生恋是明显违反校规的。
而且杜德虽然看上去和蔼,但似乎不是那种好亲近的人。
惠特有重重的顾虑,所以他并不敢主动接近杜德。
直到他打完胎休假回来之后,从艾金那里得知,杜德居然发现他缺席了刑法总论课,还问了一下情况。这让惠特觉得,他是有被关注着的,并且杜德教授也并不像其他教授一样那么不近人情。
他心中有一点小惊喜。
艾金翘课的那天,他被杜德点起来答问,却支支吾吾的,什么也说不出来。本以为自己这次真的要磨灭教授的好感了,结果杜德却在课后询问了他的学习情况,还顺便请他吃了顿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