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将近的时候,艾金在律所和学校两边奔忙,渐渐地开始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精神萎靡、嗜睡、厌食,有的时候还会干呕。但他现在实在没心思管这些,只当是五月病,吃了点安神的药就继续照常工作了。
不知道为什么,菲菲最近变得有些黏他。艾金待在家里处理工作的时候,菲菲会时常舔他的手或是窝在他怀里,反而不太搭理加菲尔德了。alpha很难过,戳着菲菲的脑门质问她我还是不是你亲爹了!
艾金嘲讽地说她是边牧你是泰迪你当然不是她亲爹了。
于是加菲尔德便会委委屈屈地抱住艾金的腰问道:“我怎么就是泰迪了?”
“你看你这卷卷的棕毛。”艾金用手指挑起一缕加菲尔德的头发,又用膝盖顶了一下他裤裆,“再看看你长在这里的脑子。哪里不像泰迪?”
加菲尔德依然不是很赞同,抱着艾金哼哼唧唧的。
他的身上,依旧有那股桂花香。淡到几乎闻不到,可艾金就是能察觉。oga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吓人的。
“最近工作怎么样?”艾金问道。
“唔……还凑合吧。”加菲尔德答得很模糊。事实上,他最近在工作上不是很顺利。之前他推丹的那一下把丹给惹毛了,丹应该是去找父亲告了状,导致加菲尔德这段时间一直被上司穿小鞋。但辞职是不可能辞的,他必须撑过这段时间,留在区政府里。
丹仗着自己有个厉害的父亲,依旧纠缠着加菲尔德,三天两头投怀送抱,加菲尔德又不敢再惹毛他,每天东躲西躲,过得苦不堪言。
他之前信誓旦旦地对艾金说自己能搞定,其实他没什么自信,尤其是最近,越发觉得自己真的搞不定了。但是这些事情就算跟艾金说了也没用,只会多一个人陪他烦恼而已。
艾金知道他瞒着事情,但没有再主动提及,他想等着加菲尔德主动跟他说。
不过,倒是有件别的事情,他想跟加菲尔德商讨一下。
“菲尔,最近我在思考我的将来,你愿意听听吗?”他问。
加菲尔德饶有兴致地捏着菲菲的狗嘴,道:“你想换工作吗?也是,律所实在是太忙了,你再这么待下去,身体可能真要垮掉了,不如换个轻松点的吧。”
“倒不是换工作,是准备多找一份工作。”艾金道,“我想参选市议会的议员。”
加菲尔德愣了一下:“什么……?”
艾金补充道:“市议会选举对参选者的要求并不苛刻,只要能够从黎加市的居民手里拿到一定比例的选票,就能成功当选了。我想从政,或许从市议会入手是最简单的。”
“你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加菲尔德皱起眉,反问道,“从政哪有这么容易。诺菲林政府向来看不起oga,他们任用oga仅仅只是为了达到上面要求的性别比例,你有可能会被无视、被打压、无法升迁,甚至有可能只能做高官的陪床!”
他越说声音越大,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在区政府待了几个月,把所有的黑暗看得一清二楚,除了丹这个后台够硬的人以外,其他oga职员几乎都和区政府的主要官员保持着不正当**易,即便他们之中的某些人已经有了恋人或者丈夫。不止如此,甚至还有alpha职员为求升迁,主动把自己的oga妻子送到上司的床上。加菲尔德的父母是检察系统的,因而他对中央政府的情况也知道一点,每年都会有不少的oga性别的“比例官员”因为权色交易被起诉。
加菲尔德不想让艾金也陷入这样的境地,那很恐怖。
“不会的。”艾金的语气很笃定,“即便情况再艰难,我也不会去给人陪床。”
“菲尔,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想要从政吗?”艾金望向他,“惠特跳楼之后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诺菲林社会会对oga有那么大的恶意。后来我渐渐发觉,对oga的歧视、打压和利用是根治在诺菲林历史和文化中的东西,不管是alpha对oga的玩弄、欺骗和控制,社会公众对于不符合‘贞洁标准’的oga的讨伐,还是政府限制避孕药的贩卖、将堕胎入刑,其实都是同一种现象的缩影,那就是对oga的厌恶。”
“诺菲林是oga的地狱,我想改变她,我想从地狱爬到人间。你能明白吗?菲尔。”艾金深深地望着加菲尔德,企图望进他的眼底,却失败了。
加菲尔德抓狂地用双手捂住脸,又放开:“艾金,你有很远大的理想,你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很优秀、很了不起,在中政法你很拔尖,你做什么事都能成功。但是政治不一样,你有理想有能力也没用,没有人给你保驾护航,你根本前进不了,最后你会为了留在这个世界里,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如果所有人都是这种想法,那诺菲林就永远不会改变。不是所有人踏入政治世界,都会去融入它,至少我不会。不论结果如何,我想试试。”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
沟通失败了。两个人谁也无法说服对方。
艾金垂下了眸,沉重地叹息:“算了菲尔,今天别说这件事情了。再怎么聊也聊不出结果。”
“我还以为,至少你是能理解我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