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罗罗想起了林昼眠那张脸,心情紧张的一口气把芒果汁喝光了。
到了晚上,两人去了夏市。
说实话,和白罗罗想象中的夏市有很大的不同,眼前的街道上的场景看起来颇十分普通。
街道两旁林立着种类繁多的商铺,道路两旁则或坐或站着各种出售各种商铺的贩子。在街道上走动的人也很平常,就算有人无意中进了这条街,大概也会以为这里不过是卖一些比较奇怪的用品的街道。
吴推三对白罗罗介绍道:“周围的这些散卖东西的贩子一般都是风水师,拿自己平时用不到的东西出来售卖或者交换,走吧,咱先去买玉。”
说着,吴推三带着白罗罗走进了一家专门买玉的店铺。
店铺里的人见到有人进来,热情的欢迎道:“两位看点什么?这里什么玉都有。”
吴推三说:“汉白玉有么?”
伙计道:“当然有了,您要多少?”
吴推三道:“先带我去看看货。”
伙计说:“行啊。”他态度殷切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吴推三和白罗罗去了后院。
这家店铺后院里堆着各种大块的玉料,伙计将两人带到了汉白玉堆面前,道:“您先看看要多少?”
吴推三道:“这是哪里的汉白玉?”
伙计道:“泗城那边的。”
吴推三弯下腰,用手指在上面轻轻敲了敲,道:“有焚城的么?”
伙计的表情一僵,道:“先生,您这不是为难我么,焚城的汉白玉国家可是禁止开采的,我倒是想卖,可是我也得有货啊。”
汉白玉其实并不是玉,而是比较特殊的大理石,因为产量大,所以价格并不昂贵,是制作大型阴阳风水阵很好的材料。吴推三不知道林昼眠买玉是来做什么,但想来也和这些八九不离十。
“焚城的没有么?”吴推三道,“那真是可惜了,我还想买不少呢。”他说完这句,就起身要走。
伙计在他们快要出门的时候,才扯着嗓子吼了一句,道:“先生你们先别走啊,我去问问我家老板!”
吴推三转头道:“行啊,你快点啊。”
伙计蹭蹭蹭上楼去了。
白罗罗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的说:“泗城?焚城?这都是哪跟哪啊,我都没听过这些地方呢。”
吴推三简单的解释一下说这些都是业内的代称,泗城四面环水,所以叫做泗城,而焚城则是因为那地方在七几年的时候起过一场森林大火,死了不少人,才有了这么个名字。
吴推三从兜里掏出烟,点上,道:“买东西都是学问,要是你直接问那个城市的名字,人家还不一定卖给你。焚城的汉白玉是最好的,但是国家禁采,所以得麻烦一点。”
白罗罗点点头,若有所悟。
没一会儿,伙计就从上面下来了,对着他们道:“行,老板说卖给你们。”
吴推三道:“谢了啊。”
伙计掏出钥匙,带着他们去了店铺里的另外一条路,说:“先生别见怪啊,最近这些事情查的严,前两天还有一家遭殃了,我们只能谨慎一点。”
吴推三无所谓道:“没有,大家互相理解嘛。”
然后伙计将两人带到了一间屋子面前,用钥匙开了门。
门一开,白罗罗就看到了一屋子的汉白玉。这些玉有的还是原始形态,有的被切成了块状,还有的则成了形状各异的雕塑。
伙计道:“您看着啊。”
吴推三进去把一块汉白玉拿起来放在手里检查。
白罗罗道:“这玉不都一样么?怎么知道它是哪个城的?”
“这哪能一样呢。”吴推三说,“你看看这质地,亮度和颜色,行里人一眼就能看区别来,你还要多练练。”他说完这话,露出得意的表情。
白罗罗仔细瞅了瞅,道:“哦,这么看好像真的不太一样。”这些玉石上面的阴气要重一些,他能看到有薄薄的黑雾在慢慢翻滚,而这在屋子外面的玉上却是只有看到一丝丝淡薄的黑气,看起来随时可能消散。
吴推三说:“品相不错,就这个吧。”然后和伙计算了钱,让伙计把这些玉给他送到酒店。
伙计收了定金,和吴推三约了时间,又笑着将二人送走。
出来后,吴推三忽然问了句,他道:“你知道为什么焚城的汉白玉阴气最重么?”
白罗罗听他问的没头没脑的,疑惑道:“为什么?”
吴推三说:“焚城四十多年前起了一场大火,就是在汉白玉产地旁边的森林里起的,他们那儿气候干燥,起火的时候正巧是枯水期,火势一路绵延,直接烧到了城里。”
白罗罗听的有些不忍道:“这么严重?”
吴推三把烟灭了,吐了口气,道:“最后那场火灾三十多天才彻底熄灭,死了一百多个人,官方说烧了七百多公顷,但是私下说根本不止这个数字。”
白罗罗安静的继续听。
吴推三道:“从那次火灾之后,那座城就被叫做焚城,风水也变了,原本阳气很重的汉白玉硬生生的变成了重阴。”
白罗罗听完后沉默了会儿,没忍住问:“火灾原因呢?”
吴推三笑道:“调查说是上坟,不过我知道点内情。哪里是上坟哦,是在准备给坟做风水的时候失误了,引起了火灾,你有没有想说的?”他以为白罗罗会感叹两句技术不到位就不要接活之类的话,结果盯了一会儿,就看见白罗罗一脸浓眉大眼的说:“所以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吴推三:“……”他该怎么接。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