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聂铮就不同了,聂铮这是当着一大群随行者的面,被小情人指着鼻子骂了。丢了一通颜面,同样,还得当着他们这些人的面打飞的找上门道歉。
玩儿呐?飞过去时一顿吵,再飞过来一顿追,两个人加起来快六十了吧,这60,他家老板还占了一大半。画面太美不敢看。
不过男人惧内是美德,难得跟端肃威严的老板找到共同点,助理作为资深已婚男人,提了个经验性的建议,“聂先生,您看,前面那间像是花店。”
童延离开时活像是吞了几吨炮仗,回家之后亦如是。下飞机,见几个保镖还跟着他,不能朝无辜的人身上撒气,他忍着火气说:“别跟着我了,我跟出钱的那位都吵翻了。”
但保镖说:“我们不管聂先生,只用对你负责。”
由此,保镖还是跟着他回了家,外边有人,于是童延把自己关在卧室阳台没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外面似乎有人敲门,想着有人开门,他还是没出去。此时,已经是深夜,屋子里没开灯,阳台倒是被一抹淡泊月光照着。
说话声离他房间越来越近,接着“笃笃”两声,有人敲门。
这他妈大半夜的,谁啊?但保镖能把人放进来,很显然是他认识的,童延没好气地说:“进来。”
接着,门开了,他躺在休闲椅上,头侧过去。
他看见一个高大的、黑黝黝的影子立在门口,手上似乎还捧着个长形的盒子。
童延一愣,嗖地把脸回来,目光眺向天边毛乎乎的满月。
片刻,聂铮步子踱到他身边,屈膝蹲下,接着把礼盒打开,靠一边墙壁放着。
童延:“……!?”一盒子黄玫瑰?哄小姑娘吶。
想着自己赶到机场就被男人堵回来,他恨不得把这花砸到聂铮身上。童延没说话,起身,把自己甩在床上趴着了。
片刻,身边床褥下陷,很快,男人的身体覆上他的背,一条胳膊撑在他脑后,另一只手抚他的脸,声音低哑地问:“怎么就不能打商量?”
说的好像商量过似的,童延把脸转到一边,“你走,我不稀罕见你。”
聂铮在他耳边叹出一口气,接着说:“是我想见你,咱们一个月没见面,我这一个月,没睡好觉。”
童延气又不打一处来,“你该。”
聂铮握住他的手,贴住自己的脸颊,“是,还有,我欠收拾欠教训,这不是来给你收拾教训了?”
童延猛地把手抽回来,索性翻身面对男人,“别逗了,你也会出错?”
而聂铮就一直跟他对视,深邃的双眼里有幽光浮动。
良久,他听见男人缓缓开口,“第一,错在学不乖,该坦诚时不坦诚。”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他终于看清男人认真的神色,“第二个错,居然敢在机场对你出言不逊。”
童延都要气笑了,今天难道不是他说话更不客气。
而后,男人声线又低沉了些,语气却越加郑重,“第三,错在低估有些人的手段,让你受苦。”
第79章 良人
童延脑子里一个激灵。手段?什么手段?谁给他使手段?
他眼睛猝然睁大,望了聂铮一瞬,很快又把脸瞥到一边。他坐了两小时飞机上赶着去问这事儿,却被人撵回来,眼下男人嘴缝才透了点风,他就像只见了腥的猫似的扑上去,还有没有脸?
他不假辞色,男人半点没恼。
片刻后,他听见聂铮说:“我知道你已经不想听了。我就自己捋一捋这阵子发生的事……”
童延:“……”对,就是不想听。
看着童延扭向一边的脖子,聂铮百感交集。不过心情再复杂,道明也不过一个庆幸,庆幸童延还好端端地在他面前。所以对他发火算什么?骂他又算得了什么?何况童延骂得也不是完全不对。
坦白说,这事儿要是发生在他身上,被人瞒得密不透风,他也不会高兴。
聂铮组织一下措辞,拇指按上童延的脖子,艰涩地说:“那天,你这儿不是被虫子叮咬,打在你这儿的,是颗只有半粒米那么大的珠子。”
童延猛地一惊。
察觉不对后,离岛那天发生的所有事他翻来覆去地想过数遍,当然明白聂铮说的是什么。他不是被虫咬,是被珠子打到,显而易见,是人有意为之。
忍不住了,话立刻冲口而出,“谁要害我?”
聂铮嘴唇紧抿,心里积压的郁愤又翻腾而出,过了一会儿,注意力再次回到童延身上时,面色才温和了些,手指贴上童延的脸颊,说:“他想给我一个警告,这件事,说到底,是为了要挟我跟你保持距离,你算是被我拖累。”
童延又是一怔,拿他的命做威胁让聂铮跟他分开,结合事情发生的时机,祸首是谁是太明白了。
赵老爷子?……赵老爷子要杀他?能把聂铮都威胁住,铺下阵仗应该不小吧?难怪啊,难怪那几位保镖大哥每天都那么小心,小心得恨不得把他装进一个铁桶里似的。老爷子怎么死都不让人痛快?
童延讷讷看着聂铮,“艹!”
这一句脏话竟让聂铮有些感慨,今天在机场,童延跟他发脾气时也说了句脏话。这些不好听的字,他们刚认识不久时,童延不小心就能带出来。可是,慢慢的,他就很难从童延嘴里听到了。
是的,人都在变。童延一直在长大,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他一直在见证,可是,的确,到今天才开始正视。
望着童延那双比以前深沉了许多的眼,聂铮突然问:“怕吗?”
童延:“……”怕!不怕才怪。
他好不容易混到这一步,影帝还没得上呐,死亡威胁啊,谁遇上这事儿都得心惊胆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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