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喉头一哽:“刚刚看出来了,怎么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施亦青问沈牧,看沈牧打开家的门,吱呀一声,同时身后的声控灯亮起来。
家里的灯还没有打开,只有身后的昏黄灯光。
沈牧咽了个口水:“不会。”
施亦青追问:“真的吗?”
“那为什么平时都看不见男人和男人交往呢?有人说这是病。”施亦青说完这句话,声控灯暗了下去,视线范围内只有阳台透进来的微弱路灯光线。
沈牧沉默了片刻,抬脚往家里走想要开灯,手指放在开关上了之后又没有往下按,他背对着阳台的光线柔声道:“阿青,那只是不一样的路,不是病,但是不走那样的路会轻松快乐许多。”
施亦青呆滞地哦了一声。
客厅的灯被打开,视线恢复正常,施亦青努力勾出一个笑容:“累死了今晚,我不想洗澡了可以吗?”
沈牧也笑笑:“可以,去吧,洗脸刷牙再睡。”
路轻昊很快离开了,施亦青的生活又恢复正常,寒假也很快过去,他和张梁还是做同桌。
跟张梁坐同桌之后施亦青的成绩有一点点提升,不再是班上的倒数了,能排到中游,老师对他们很满意,就没有拆散。
五月份的时候,少年宫门口的樱花树上一片花瓣也没有了,今年的天气不是很好,总是下雨,樱花娇弱,一场雨就没有了。
施亦青骑着过年新买的公路自行车从校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挤出来,像一条流畅的线条驶入马路上,轻轻踩两下,把周末一天繁重的课业甩在了身后。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背着书包和画板,头发有些长了还没来得及去剪,春日的风一吹,头发全被吹上去,露出少年饱满的额头。
他在车流中穿梭,路边正花红柳绿草长莺飞,他的心情也和春天一样轻快,穿过两个路口之后和张梁林潋在商场门口见面。
“你就不能把你的画板放教室里嘛,每次都背着个画板跟大乌龟似的。”林潋一边吐槽他一边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斜挎包。
张梁没说什么,他彻底的变成一个小大人了,身高也比施亦青高了,只是不常运动看着太瘦。
施亦青对林潋的碎碎念吐槽完全免疫,嘿嘿笑一下说:“我习惯了,没它我没安全感。”
林潋略略略,不想听他和他的画板的爱恨情仇。
“走吧,先去吃点东西,电影还有五十分钟呢。”张梁说。
中学生聚在一起就是吃快餐,又是一顿必胜客,吃完直接去电影院,看完电影已经快十点钟,刚走出商场施亦青的手机就响了。
是沈叔叔。
“看完了?我刚好在附近办事,来接你们回家。”
挂了电话,施亦青头都不自觉仰得高一点,看吧,不管什么时候沈叔叔都等着我,接我回家。
先送张梁回去,再带施亦青和林潋回家。
“林潋,姑姑这几天怎么样?我都没有时间去看。”沈牧问道。
姑姑林芝芝前不久旧疾发作,又住进了医院,林爷爷的医院算半个交给徒弟了,他一周大概就坐诊三天,其余时间就在家和医院来回走动。
不过林芝芝这几年养病的时候也在努力工作,她之前就是文化局的编辑,文字功底很好。
养病的时候就开始搞创作写剧本,前几年有个本子被一个制作公司看上,拍成了电视剧火了,现在住院治病至少是不缺钱,也有人给她介绍更好的医院更好的医生。
林潋在玩手机,手机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还可以,就是咳嗽得厉害,医生说好好养着就好。”
沈牧点点头,说明天去医院看看他。
次日就是周一,施亦青买了自行车之后只要不是雨天都是自己上下学,不让沈牧再送了。
他的工作越来越忙,两人达成共识。
这天下午第一节 课是物理课,要去实验楼做实验,施亦青的理科可以说是一塌糊涂,对实验也不感兴趣。好在他和张梁是一个组的成员,可以任意摸鱼。
施亦青正趴在桌子上看窗外长了许多新芽的梧桐树,他最近开始接触油画了,对景色特别喜欢,有事没事就抬着头看景色,遇到喜欢的就拿手机拍下来,当作临摹素材。
抬头看一眼老师,正在给别的小组做指导,施亦青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想站起来拍一张。
就在他站起来的瞬间突然觉得一阵眩晕,施亦青猛地摇摇头,以为自己是低血糖。
可是摇头过后并没有缓解,教室里响起一阵私语。
“你有没有觉得地在晃?”
“不可能吧,我们在四楼。”
“真的晃。”
“你们看杯子!”
伴随着女同学尖锐的喊声,施亦青往实验器皿存放柜看过去,柜子里的器皿也在摇摇晃晃。
这不是低血糖,施亦青紧张地捏紧手机打开通话页面,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老师扶着桌子观察片刻后大喊:“同学们到操场去!快!!”
施亦青还在看手机想着要不要给沈叔叔打电话,张梁已经握住施亦青的手腕往外面跑。
“班长,怎么了?”
张梁扶一下他的眼镜:“可能是地震。”
他们跑到操场的时候,操场上已经有很多人了,还有人陆续在往操场中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