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毅带着张淼,穿着十分的随意,张淼甚至都懒得打扮, 谭毅也是平时的样子,一件银鼠的袍子,一件大氅。
张廷不知为什么,突然殷勤的想起了他们,张淼一下马车,就看到张廷一脸谄媚笑着的脸,大冷天的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这样的礼遇张淼之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可是这会儿她却一点开心不起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太小声的嘟囔着,站在她身边的谭毅自然是听到了, 伸手牵住她的手,轻轻地捏了捏, 他们今日过来暂时不能撕破脸,因为他们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张廷看着两人下车, 赶紧激动地上前迎上了, 还没走近就见两人大庭广众之下牵着手,这下子心更是踏实了,也是怪他有眼不识泰山, 竟然不是谭三爷在京城人脉那样的广。
虽然他已经给自己捐了一个官,但是个挂名的闲职,他们全家还是靠着生意过生活。
他们一家迁到京城,也是为了把生意在这里打开,天子脚下站稳脚跟,这生意也算是又上一层楼,以后别说通州,即使去江南,也是会被当地的父母官高看一眼。
“哎,淼淼真的是长大了,这有了夫君都把爹爹给忘了,成婚三日也没有回门,爹爹可是在家里等了整整一日啊,后来听说你忙着照顾三爷,我也就没派人催,这可好,眼瞅着两个月了,你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张淼现在满心痛恨自己最笨,她心里是一肚子的话,可就是说不出来,只能自己闷在心里生气。
谭毅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心里突然有些心疼,再看向张廷的时候,脸上挂着敷衍的微笑。
“张老爷说笑了,晚辈听闻张老爷三天前才回来,好像是去雁城谈了一笔大买卖,要是我没有算错,淼淼三日回门的那天,您应该还在去雁城的路上。”
张廷顿时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当时他要离京的时候也没有隐瞒,甚至可以说在商贾圈里算是大张旗鼓了。
他从没有把张淼和谭毅放在眼里,不是雁城的生意签下了订单,他回京遇到程程阻碍,也不会知道自己这个小女儿女婿这么厉害。
“哎,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当时送淼淼出门子,可不就是为了照顾好三爷吗,既然三爷身体不适,我们作为娘家人,自然不能让闺女难做不是,所以我们没有催她回来,我也为了不过度思念,所以走了一趟远的。”
“这不是刚回来,就想着赶紧请你们回家聚聚,咱们也过个冬至热闹一下。”
张淼一脸信你不如信鬼,谭毅则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等人都进了院子里,张淼才看到张王氏的身影,脸色不是很好看,像是谁欠了她几百两似的,但见人他们进来,还是强忍着恶心笑脸相迎。
“哟,淼淼啊,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你父亲是早上盼晚上盼,梦里都在喊着你的名字。”
张淼彻底被她的笑恶心得到了,赶紧转头看了一眼谭毅,很好,眼睛又恢复了清晰。
怕再污了眼睛,张淼这次低着头,就看着脚下的路。
突然耳边一阵湿热的气息,不等她转头,就听到了谭毅的声音。
“淼淼为什么总是忍着?这次之后可能以后都不会再见了,难道真的不想把心里的气发出来?”
张淼一双没有神采的眼睛,此刻瞪大贼大,目光里甚至带着隐隐的期待,但又充满了期待。
谭毅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小声的笑道:“别怕,想做什么就去做,想说什么就说,有我在。”
一句话算是给张淼吃了定心丸,在抬头的时候,张淼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雄赳赳气昂昂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大公鸡。
来到了宴客厅,张廷一脸慈爱的看着张淼。
“淼淼,快尝尝,这是一早你母亲亲自下厨做的栗子酥,还有雪花酥,都是你爱吃的。”
张淼看了谭毅一眼,见他温柔的看着自己,给了她莫大的鼓励。
“哼,父亲真是会说笑,女儿自小就对栗子酥过敏,别说吃就是碰都碰不得,您难道不知道?”
说完,张淼也没有理会张廷脸上尴尬僵硬的表情,垫着手帕嫌弃的将两盘点心推远。
“还有,雪花酥如果女儿没有记错,应是大姐姐最爱的吃食,怎么到了您嘴里,就成了我最喜欢吃的?”
张王氏脸上的笑容已经维持不住,这个曾经她连看都不惜看的贱胚子,这会儿却要对她赔着小脸,这已经让她呕心的一夜没睡好,这会儿却还要看她耀武扬威。
张廷也有些不爽,这个闺女果然是个白眼狼,这个时候不帮着家里,竟然还在谭三面前下他的面子,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真的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为父每日不说日理万机,但也是忙到顾不上吃喝,你现在实在怪为父不关心你?若是我们不关心你,你还会有今天?!”
张淼原本还有些生气,说了两句心里也就舒服多了,要是张廷接下来都还能装一装,那她也会装作没事人,不再针对谁。
可这才哪到哪,他们就演不下去了,这就开始当着三爷的面开始训斥她?!
“是啊,父亲的确是忙,忙着每晚回来陪母亲和大姐姐他们吃饭,不管我在小院里有没有饭吃,要不是兰妈妈这些年做些缝缝补补的营生,只怕我现在是通州地下的一堆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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