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也没有等多久,张淼披上衣服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她带着春雨和两个新丫环,快步来到了前院。
十三走在最前面,他一手拿着剑,一手搀扶着一个年轻的男子。
那个人看着没有什么外伤,可脸色却不是很好,而身后也跟着几个护卫搀扶着一些伤员,虽然伤口已经被简单的处理过,可经过张淼的时候,她还是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谭毅已经披着一件银鼠灰的大氅,两手揣着袖筒里,一身的高冷的书生气,却又带着与众不同的英气。
“恩公!”
年轻人见到谭毅的第一眼,就激动的差点跪下去,却被十三硬生生的拽直了身子,谭毅也将手拿出来,拱手一礼。
“尚掌柜不必客气,路见不平自然是要管的,若今日是谭某走在前面,尚掌柜也不会见而不救。”
尚掌柜惨白着脸,一脸惭愧的对着谭毅摆摆手,他还想再客气两句,但赶路的劳累和被吓的恍惚,突然就有些腿软。
十三直接将人扶进了屋,谭毅这会儿也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张淼,伸手等着她来到自己的身边。
张淼满心的好奇,也不想黑天逛园子了,快步走到了谭毅的身边,十分自然的将手伸过去,被握住的一瞬间,谭毅皱紧了眉头。
“手怎么这样的凉,你现在不能受寒,赶紧进屋缓缓。”
两人牵着手进了屋,尚掌柜已经瘫坐在椅子上,谭毅让人请来了薛神医,经过诊治,除了隔壁躺着的几个护卫,其余的人都没有什么大事,尚掌柜更是连一点皮都没有破。
只是真的被吓狠了,所以有点魂不附体的样子。
“刘管家开饭吧,顺便让人将尚掌柜的药熬上。”
总不能饿着肚子喝药,所以不管尚掌柜饿不饿,谭毅都十分强势的安排了晚饭,而作为客人,他也不能挑三拣四,总得客随主便!
张淼肚子不饿,所以看着一桌子吃的也没有什么食欲,但谭毅给她夹菜,给她盛汤,她舍不得辜负。
于是小口小口的喝着羊肉汤,偶尔张嘴叼走谭毅送到嘴边的虾,她喜欢吃虾,但不喜欢动手剥,不是嫌弃麻烦,而是嫌弃手上会腥腥的。
坐在他们对面的尚掌柜,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看似一副快要坐不住的样子,但是内心却是抓狂的。
尚掌柜: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像是差点被杀,这又……唉,饭还没吃,就有点撑。
他偷瞄对面的两个人,他们丝毫没有自觉性,即便是成亲了也不能当着人这样!
不管尚掌柜怎么内心咆哮,张淼负责喝汤,吃菜,谭毅负责夹菜剥虾,见张淼没有什么食欲,谭毅有些担忧。
“很不舒服吗?”
张淼其实在想那些被抓起来的刺客,她看着那些人穿着统一倒也不像是山匪,突然被谭毅这样一问,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弯,迟疑的看着谭毅。
谭毅以为她这是忍耐的不想说话,眉心一皱,转头看向了尚掌柜。
“尚掌柜,谭某听闻贵宝号有一个独家秘方,专治女子下腹痛的,不知尚掌柜可否帮内子看看?”
随话说的医者不自医,所以尚掌柜自己吓坏了,也不给自己配药,坐等着薛神医出手,这会儿听到恩人之妻有疾,瞬间也正色起来。
“请夫人伸出左手。”
张淼犹豫了一下,懒懒的伸出了左手,尚掌柜刚才还是一副养不活的样子,可手指一搭在脉上,整个人立马精气神都回来了,看着一点不像是经历过死神召唤的样子。
“夫人这病时间不长,现在治疗正是最好的时候,这样我这里有几位药,一会儿劳烦恩公再去抓点别的药,我亲自制作一副,等着吃完我再号脉看看,根据情况再继续调理。”
这话一落,张淼和谭毅都松了一口气,那就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了,吃过饭,管家端着三人的药进来,尚掌柜的事安神药,谭毅惯例日常排毒药,两人脸色都是淡淡的,甚至还有些嫌弃。
只有张淼端着黑乎乎的“药汁”,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因为有点烫,她鼓着腮帮子吹吹,轻轻啜一口。
大家都劳累了一天,又是惊心动魄,又是峰回路转,这番折腾下来,都早早的睡了。
只有洗砚和十三,瞪着一屋子的此刻,面露凶色一副随时准备杀人的样子,可只有地上的人知道,落到这两人的手里,活着还不如死了。
天亮的时候,洗砚已经等在了房间的门口,见自家主子一出来立马将昨晚的成果报了上来,这次倒是挖出来不少的东西,谭毅也不算意外,因为意料之中。
尚掌柜倒也是个有医者父母心的,早上吃饭的时候,就将昨晚临睡前制作的药膏拿了出来。
“这个早上一勺,晚上一勺,用温水冲服。”
谭毅接过来,打开盖子看了一眼,张淼赶紧凑上来闻了闻,虽然也是黑乎乎的,可有点点的焦糖香,应该是甜的。
“恩公也是要参加朝圣的吗?”
谭毅想了一下摇摇头,“我有些生意在这边,所以过来看看,尚掌柜是想继续往前走,还是回去?”
若是往前走,他们可以一起结伴,要是他准备回去,那谭毅安排两个暗卫护着,这条路不太平,特别是那伙人被他们无声的处理了。
端安王和谭荀自然不会善罢甘休……